妈妈在集市里买的小猪长大了。长成了一头老母猪，节前快下崽了，于是，过年就留着没卖。
这本是件喜事，只是结果并不好。
老母猪在节后下了一窝小猪崽，总共有十只之多。
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心，当天晚上，小猪崽们就被老母猪全都给压死了。
干干净净，一只都没剩下。
损失很大，但一家人也顾不得伤心难过，就需要收拾感伤，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了。
舅舅家送来的羊也长大了，她成了妈妈。
生了另一只更可爱的小山羊羔。
那小羊很喜欢正远。
它还小，没有栓绳子，一有空，就找正远玩。
它经常会跑到正远家门口，“咩咩咩”的不停叫着，用头在门上轻轻碰触几下，一直到正远出来，才算罢休。
正远也很喜欢他。每天都要抽很多时间来陪它，和它打打闹闹，和它搂搂抱抱。
小羊，一如它的母亲小时候一样，喜欢和正远羝角，喜欢往正远身上不停地碰碰碰，在正远蹲下的时候，往正远的背上跳。
正远很喜欢把自己割的草亲手喂给小羊，享受着那柔嫩的舌头舔舐手心时的酥痒。不时，还逗弄的学着它“咩咩”叫。
……
很快，小羊稍稍长大了点。
妈妈开始强制给它断奶。
用布兜子把母羊的奶兜住，不让小羊能够吃到。
从此，正远每天早上开始多了一项任务。
每天早上，需要早早起床，把羊奶送到村头，给来收羊奶的人。
收羊奶的人会用器皿检验每家每户送过来的羊奶的纯度，合格的，则会统统倒进自行车两侧的奶桶里。有人家会在送的羊奶里偷偷加井水。但是加多了，收羊奶的就不要了。
收奶的会给送奶的家庭一一记录。
每个月结算一次费用。
母羊很抗拒有人过来挤奶。即使是妈妈也不行。
生了小羊之后，母羊很凶，很抗拒大家的接近，有时候还会主动助跑羝人。
妈妈挤奶的时候，经常需要哥哥姐姐们一起辅助，出一身汗才能完成。
但是，很快，家里人发现，母羊并不抗拒正远去挤奶。
正远去挤奶的时候，母羊就会一动不动的，甚至会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还会不时用舌头去舔一舔他的头发。
头皮痒痒的。
她一点都不凶。
她偶尔动一下腿，也只是因为正远挤奶的动作让她感到有点不舒服。但她也不躲闪，怕正远摔倒。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小羊，但正远还是很喜欢这项工作。
每天跟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早早的起来，元气满满的抱抱羊妈妈，抱抱羊宝宝，欢喜的挤挤奶。
他就是玩，挤一次羊奶需要很长时间。
有时候还调皮的吸一口，他不喜欢喝奶，就是，轻轻的舔一口，软软的，膻膻的，嘴里有点味，也从来不咽。
他很喜欢这两只羊。有空就会带着它们两只去路边，去山沟里放牧。顺带给它们打草。
两只羊都很好放牧。
只要正远远远的“咩咩”叫上一声，母羊就会慢条斯理的，慢慢儿的踱过来。而小羊也会蹦蹦跳跳的赶到母羊或者正远身边，黏黏糊糊，挨挨蹭蹭。
这曾经很令小伙伴们羡慕。
当时放羊的小伙伴们最羡慕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正远家的羊很听正远的话；另一件是有个小伙伴家的羊可以骑。
那个小伙伴叫小石头。
小石头是队里仅有的两个独生子女之一。他的父亲是城里的一个正式职工。
怕小石头独自一个孤单，专门给他买了一头没有阉割的小公羊。也不为赚钱，就是陪着他玩。
那羊气味很冲，很难闻，但是力气很大。
周围基本没人养这样的山羊，通常都是母羊。公羊基本都会早早卖掉。需要给母羊配种了，会找专门的人家。
小石头经常在放牧的途中骑着小公羊。很臭屁。
小伙伴们都感觉他威风极了。很羡慕，也都尝试着骑过自己家的山羊。
正远却从来没有尝试过，他不舍得骑家里的母羊。
他每天都要割草，觉得装满草的篮子很重。
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比一篮子草轻。所以，他从来不骑羊。
他还在哥哥想要尝试骑羊的时候坚决和他做过斗争。为此，还哭过不止一次鼻子，最终没有让他得逞。
至于哥哥私下里骑没骑过，就不知道了。
应该也没有吧。
等放牧回来了，正远还会在两只羊饿的时候，殷勤的亲手一把一把的喂给它们。
母羊经常就很无奈。
正远喂得太慢了，那两只小手，一次只能抓很小很小的一小把，舌头一卷就进肚子了，啥味都没尝出来。
她经常趁着正远都弄小羊的时候，一不留神，赶快在自个儿在篮子里吃几口。
倒是小羊羔经常乐此不疲的一次次主动让正远抱着它，喂他，陪它玩耍。
两小只也经常打闹一团。
放羊，是很幸福的。
真希望时间永驻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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