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销？”
汪经理立刻竖起了耳朵，不知道这扑克牌还有什么促销。
他所知道的促销活动，无非菜市场每天傍晚，那些菜贩子卖不掉的菜会打折出售，还有超市里的牛奶肉类快到保质期了也会便宜几块钱卖，他老婆很喜欢蹭这种小便宜。
平日里他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真的到了事关自己的时候，汪经理却比任何人都认真。
“对，如果你们能找来其他人过来购买这些扑克牌，我们就能给你奖励。”
白杨颔首道。
“如果能找来十个人，让他们每人至少购买一盒扑克牌，就可以免费领一盒扑克牌，同时，你们找来的新客人如果报上你们的名字，也可以获得两块钱的优惠。”
听到白杨的话，在场的人沉默了下来。
脑子里都在计算。
就连任长秋也摸了摸下巴，盘算着白杨的促销方案的成本。
“意思是只要我能拉来十个人买，就能白拿一盒？”
有人出声问道。
“没错。”
“那如果......呃，不，没什么，我们先去找一找朋友，走。”
汪经理欲言又止，其他同事狐疑地看着他们，但汪经理却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到印刷厂外面。
“怎么了，老汪？”
刚才那抽到闪卡的小年轻一头雾水。
“你们觉得他这个促销方案怎么样？”
汪经理神秘兮兮地问道。
“挺...挺好的吧，就是找十个人来买有点难，这个不太好和家里人说啊。”
那闪卡小年轻挠了挠头，不明白汪经理的意思。
“你多想想？”
汪经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深沉地说道。
“老汪，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旁人催促道。
“所以说你们都太年轻了，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都是为了让更多人来买他家的东西，让我们免费打广告。”
汪经理煞有介事地说道，又瞥了一眼印刷厂的方向。
“但你们想想，找别人来买，买到的卡牌是别人的，我们也就赚了二十块钱啊。”
“二十块挺多了，我吃碗面也才十块钱。”
那闪卡小年轻下意识接嘴道。
“不是，我们买这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卡片啊，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十个人，给他们钱让他们过来报我们的名字买，然后又可以白拿奖励的那一盒，还可以打折买额外的十盒。”
汪经理以一种老前辈带新人般的语调解释着。
“这么一算，我们用两百块可以买到十二盒，老任他们就亏四十块，要是大家都买，他就越亏越多啊！”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思考。
“......老汪，你他娘的简直是个天才！”
“倒也没有，只是他们估计之前没有直接卖过东西，不知道这促销底下的学问，我们不要提醒他们，不然被发现他们反悔就不好了。”
汪经理立刻让他们小点声，又说道。
“我们先回去，他们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现在钱包都没钱了，得去取一点儿才行。”
几人点头同意，很快就四散离开。
印刷厂里，任长秋仔细看完白杨的促销手段，他有些忐忑。
“这真的有人会为了二十块就去找十个人来买咱们的扑克牌吗？”
“那当然，很多人在菜市里还会为了一两块的青菜讲价，这二十块的小便宜他们肯定会占，而且，也会有人找代购过来买蹭奖励，我们到时候给那些分销的人也按这么个办法卖，准没错。”
白杨打包票道。
“代购？”
任长秋没听明白这个词。
“就是给钱给其他人，让他们来代为购买。”
白杨解释了一句，又感慨了一下神州的民风淳朴。
对他而言，这七十多万盒扑克牌能卖掉拿回周转资金就够了，能赚多少钱不太在意，毕竟烂在手里那可是一文不值，只有能卖掉的商品才是好商品。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达的互联网，搞不出帮忙砍一刀这种病毒式宣发的营销，白杨也不打算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猛药都放出来。
营销方式没有专利，比起自己这个小印刷厂，那些大企业有更多的资源去搞，要是全拿出来，分分钟被偷掉来对付自己。
白杨也算未雨绸缪，毕竟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情感就需要进军娱乐传媒行业，而那些传统公司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比他要大，他不觉得这里的人会眼睁睁看着一个新兴公司迅速崛起，因此必要的防范还是有的。
并且，白杨也看了出来，这些复印的扑克牌虽然第一眼就能俘获人心，但在重复浏览，收集的过程中，人却会逐渐产生抗性，提高阈值，单纯靠这深渊的力量就吸引人卖掉所有的扑克牌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想到这里，白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虽然黑色如同蛛网的痕迹已经变淡，但这也意味着白杨现在身体里残留的能够进行创作的深渊气息变得稀薄。
扑克牌能带来的情感刺激大多属于视觉上的冲击，短时间效果好，但长效还需要观众们真正的情感共鸣，白杨想要延续自己的寿命，就得创作出更加触动人心的作品。
好在明天早上就是深渊再度降临的日子，他可以进入其中，再度汲取那些异域来客的力量。
下午，白杨陪着任长秋一起张罗销售渠道的事情，印刷厂平日交流最多的是出版社和书店，在书店里卖扑克牌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好在任长秋过去经营诚实，口碑很不错，因此，有来往的书店大多都同意摆上一些售卖。
至于出版社方面，他们不是销售渠道，可并不代表就没有用了，在这个时代，报纸杂志还是相当强势的媒体渠道，用来宣传效果拔群。
只是现在已经太晚，出版社大概不方便接待客户了，白杨只能等明天一早再去拜访。
另外，白杨也想打听打听出版社那边有没有什么渠道发挥自己的绘画技巧，比起只在江城范围内流通的扑克牌，那些有着全国发行的杂志的出版社更能扩大白杨画作的影响力，汲取到更多的人类情感。
忙活到了傍晚，白杨和任长秋才徒步回家。
黄昏降临之后，陵江边的工业区也陷入了寂静，那些庞然的烟囱与机械在昏暗的余晖下森然如同怪物。
最后一点儿夕阳沉入陵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崭新的路灯亮起，指引归途。
回家，或许是由于今天的事情，三人难得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晚饭，不复之前凝重的气氛。
帮忙收拾完餐桌，白杨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了一会儿这个世界的历史，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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