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载入史册的会面（一）
这天艳阳高照，火辣辣的日头没有一点儿下雨的意思，万里无云的晴空在后世看来是那么美，但是在此刻的唐人眼里那就很可恨了。
老天爷，求求你快点下雨吧。。。
这是包括李二凤在内众多唐人的呼喊，当然，这里面绝不包括某些人-世家大族。
自古以来，但凡天灾往往会演变成人祸。一旦发生了灾祸，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人死了，地可不会死，地会去哪里呢？田里的庄稼少了，但是该缴的税可一分都不能少，该收的租子少一分都不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皇帝下令免税？没有的事，没听过，不知道，上面没有的这样的政策。
县官不如现管不知道吗？一线基层的吏员、里正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免税的政策，坚决不信谣、不传谣。老老实实缴税，安安心心做羊。
乡里乡亲的，大不了你卖身给我，我挤挤还是挤点口粮给你。
就这样，历代王朝发展就陷入了噩梦一般的轮回。开国初期人少地多，必然进入一段上升期。在人口增长和农业社会必然遇到的旱灾、蝗灾以及其他比如地震、水灾、瘟疫等天灾的影响下，土地必然大量富集于豪强、世家。
长安城明德门外道东二里圜丘坛，其坛制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
高坛之上，李二凤一身粗布麻衣，巍然耸立。
虽然今年才刚刚到而立之年的李二凤，此时的演技已经趋近于大成。尽管内心是对世家的愤怒大于对百姓的悲痛、对大族的恨意远胜对黎民的哀伤。
但是颤抖的语音只透露出了无尽的悲伤。在坛下宫乐队此起彼伏的背景乐伴奏中，李二凤用极尽沉痛悲戚的嗓音将大唐笔杆子褚遂良熬掉了不少头发写出的祭文缓缓念出。
“我滴乖乖，李二这个朗诵水平要是去参加比赛，起码是个全国级别的选手。”
一旁隐匿于虚空之中的杨庆抬头看向旁边又化身为老道士的杨信说道。
原来早在祭天开始的时候，杨信就拉着杨庆来到了祭坛旁边，不知道是五维生物的科技还是五维世界的人独特的能力，杨信拉着杨庆，直接在凌空而立，隐匿在一旁。
杨庆看着下面这古人最原汁原味的唐朝祭天大礼啧啧称奇，这是现代任何剧组都无法拍出来的大片啊，这服饰，这仪仗，还有众大臣脸上这痛切的表情，现代有几个演员做得到？
杨信撇了撇嘴：“你看这几个崔家的、郑家的，还有那几个杜家的，萧家的，演技真的好，你们那个年代的演员有这水平么？心里面都快笑开花了，脸上这表情，比之李二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庆茫然的抬了抬头：“崔家、郑家我知道，五姓七望嘛。杜家和萧家是啥？又是哪个世家大族么？”
“哈哈，看来你历史不太好啊。京兆杜，兰陵萧都不知道？南朝的齐、梁都是萧家的。
萧铣知道吧，你看过黄易的小说。至于京兆杜，杜牧就是京兆杜氏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往死里黑杨家，就是因为杨家是寒门出身。”
杨信一脸冷笑，说起这几个家族的时候非常不屑。杨庆看了看他，忍不住想到，这杨信说是来自五维的红朝。难道五维世界也有阶级对立？五维的红朝也是像他们那样。
“我去，难道杨信跟我一样，都是伟大的接班人。”
杨庆陡然想到了这个，一脸的震惊，居然五维世界也有这种争斗。
啪，杨信一巴掌打在杨庆头上：
“想什么呢？五维跟三维不一样，我们争斗的资源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你不要误会，我对世家没有敌意。世家也是华夏灿烂的文化组成部分一样，相比于皇帝，世家才是统治阶级的主力，他们领导百姓创造了伟大的华夏文化是毋庸置疑的。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王侯将相也是人民的一部分。阶级是互相对立的，但是矛盾和属性却是可以转化的。”
杨信叹了一口气，落寞的说道：
“历史的无奈就在于人性，屠龙的少年一百个里九十九个都成了恶龙，剩下那一个也孤掌难鸣了，这就是人性。不管在什么维度，不忘本的人终究是最少数，人性是无法对抗的。”
听到此话，杨庆也沉默下来了，虽然对杨信的前半段话不是很认同，世家就是世家，跟老百姓是完全对立的，后面的转化又是什么鬼。
但是后半段话，杨庆也是认可的。包括本朝在内，历朝历代哪个不是屠龙少年成恶龙，明太祖杀了那么多功臣，明令天下百姓可以绑贪官进京，不也照样人死政么。
杨庆突然想到了学校的保安，欺负外卖小哥最狠的就是保安。杨庆自己也去做过外卖小哥，奇怪的是遇到的好多有钱有权的人个个都客客气气很尊重人。
反而是有些，这算不算另类的屠龙少年。有点儿小权就对着同样是受欺负的小人物往死里欺负。
“好了，最后在教你一句，你要记住。”杨信看着杨庆，神色很严肃的说道，“人性的缺点是骨子里带来的，只能疏导不要妄图去改变。因势利导，引人向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杨庆听懂了。但不懂的是，杨信对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诶，你倒是给我开个挂啊。
“记住了么？你要永远牢记。”
杨信淡淡地说道。
杨庆狠狠点了点头：“永远牢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是杨信把他弄到这儿的，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人家到底是五维生物，这手段已经是个神仙级别了，按他说的肯定没错。杨庆有一个很棒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与人争论，很清晰自己的定位。他一直很推崇《三体》里面的一句话：
“毁灭人类的，不是无知和弱小，而是傲慢。”
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跟一个五维世界的人比谁更懂？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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