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看见了不少邻里乡亲给官兵交税,哀嚎声不断。
那些生活实在窘迫交不出的,家里若是有个黄花闺女,便被虏去抵押。
对方说得好听一点,是带自己闺女去享清福,以后税齐了总还是能赎回来,可百姓们哪个不清楚,跟着这些禽兽走了去,还有回来的机会么?
断然是不可能的。
这不,福贵叔家正面临这样的惨状,几十个官兵手持铁戈,面无表情守着,为首的官员一脸凶恶,拽住福贵叔的女儿便往外走。
“大人,大人不要啊,我就这一个女儿,您抓了去我可怎么跟孩他娘交代啊。”
福贵叔堂堂七尺男儿,生得一副结实身子,此刻却双腿跪地,一个劲儿地求那官员。
“哼,税吏大人可看不上你那老娘儿们,再说了,让你女儿跟着税吏大人,那是她的福气,是你老许家祖坟冒青烟都碰不上的事!”
山羊胡子官员死死拽住许福贵女儿的头发,任她怎么哭喊也不理会。
楚安早将野兔藏进了怀里,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
福贵叔的女儿他这具身体的原主很熟,小时候常跟着她一起上山采野果,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附近几家邻舍都探出头来看,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帮忙?
万万不敢有这种想法。
对方可是官兵啊,手里刀剑铁戈不长眼睛,若敢插手,身上不多出一些窟窿都不行。
其实,福贵叔练武,虽算不上侠者,却不惧这些官兵,几个回合便能将他们全部撂翻。
但,他不敢。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还有家。
那些骑马的黑袍中年人此刻不在这里,可一定在什么地方歇脚,他们中随便一人出手,都能将福贵叔一家灭门。
最终,福贵叔的女儿被强硬带走,福贵叔再三阻拦,却起不了效。
其他人家见官兵离开,福贵叔一个人跪在地上哭嚎,皆一阵唏嘘,还有一些庆幸。
庆幸自己今年的税交齐了。
庆幸自己家没有女儿。
............
今天的街道不同以往,时不时传出哀嚎声,惨叫声。
家家户户的门串得死死的,人人心里忐忑,害怕自己家的门突然被敲响......
府衙,正堂。
身为县令的宁昌臣站着,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黑袍男子。
听着外面的叫声,宁昌臣眉头紧锁。
“不忍心?”椅子上的人问道。
“不忍心。”
“这份善良不会让你在官场混太久,御史大人,哦不,曾经的......御史大人。”
“人人皆说精怪凶残;人人皆言伪神奸邪。”
宁昌臣叹了一口气:“然而,与朝廷比之,精怪不如其无情,压榨同族;与朝廷比之,伪神不如其残暴,强抢民女,杀害父老百姓。
“朝廷之为,与精怪、伪神何异?不!甚之精怪、伪神!
“大汉......不久矣!”
............
楚安匆匆赶回家,见父亲蹲在门槛前,发愁。
他明白了,官兵已经来过家里。所幸,税还交得出。
楚安叹了口气,这不是前世,否则,父亲得抽多少烟?
在这乱世,身为一家之主,领着家人过活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父亲四十不到,却白发苍苍。
活着。
有时候不如死了。
“野兔,没被发现吧?”楚老汉看见院外的楚安,第一个关心的便是这个。
倒不是可惜野兔,肉食,吃不到就吃不到了。
关键是野兔被官兵拿走的地方在哪,在家,可以被当作几公斤的粮食交上去,在外面,那就是充公了。
“没有,我藏在怀里。”楚安说着,将菜刀放回厨房,并将野兔藏进柴堆。
“中午不吃肉了,等天黑以后,你拿着野兔到县衙那边,去换点粮食罢。”楚老汉叹了口气。
交了一年的税,日子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吃肉,美味一顿不如赖活很长一段时间。
不要说什么享受人生,趁还早,抓紧挥霍,到时候自杀一了百了。
哪有那么简单。
家人不管了?
“小楚呢?”楚安问道。
“睡了。”
“哦,我去练武。”楚安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楚老汉从小便让楚安练武,不求能成为侠者,只消有保护家的能力。
“晚会再练,坐下来,咱爷俩谈谈。”楚老汉在门槛前腾出一个位置。
楚安坐过去,看着街道上的官兵。
“小楚今晚要被带走,作为今年献给那虎君的食祭。
“我问你,你舍得吗?”楚老汉问道。
舍得么?
楚安沉默了。
说句实话,他舍不得,可,不是难以接受那种。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虽然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活着,但实际上,并没有那种骨肉难分的感情。
因为很难代入。
他不过是想在这个乱世活着。
当然,对家人的感情,他肯定是有的。毕竟相处了一个月,互相扶持,特别是爹的默默关心,娘的心心念念。
就如今天准备宰兔的路上,看见官兵来了,他担心家里出事,便急匆匆赶回来。
再比如,有人欺负家人,楚安心里一定会生气,会想要报复。
但感情,也就这种程度了。
再想提高,日子还长。
“不舍得。”楚安回答,同时他在心里确定,等自己强大起来了,一定会手刃山上那虎君。
他有这个信心,因为那块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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