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高中打更人？就是看门的呗。”王佳在一旁撇嘴。
“呵，随你怎么说，打更，看门，一个意思。”申老六语气突然放松了下来。
刘雯心里一沉，她不怕犯人不张嘴，就怕犯人太张嘴，什么意思？
不张嘴的犯人，就是一只咬牙坚持一句话不说的人，往往只需要让他开口说一个字，他就算是被攻破了心里防线，这种人一般都是普通意志坚定的罪犯。
张嘴的犯人就比较复杂了，第一种是侃侃而谈型，就是上来就跟你胡咧咧的，什么话都说，疯狂跟你扯淡但就是不说重点，一般这种人只是纸老虎，交代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种，就是装深沉装心机，各种玩自以为是的心理战，什么邪魅一笑呀，什么高深莫测的笑啊，什么谜语人啊，这种一般都只有小聪明，只要诈几下就能交代。
第三种，这种人就厉害了，条例清晰，能清楚的明白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说的话中九真带一假，隐瞒关键信息，让你不得不重视他的话却又毫无收获，鼠擎天就是这类犯人的典型代表。
最后一种就更厉害了，他们接受过逼供的训练，每一次回答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引导，他们会通过审讯官不自觉泄露的信息来编织你想要的理由和你认为的谎言，并让你深信不疑，从而迷惑审讯官审讯和调查的方向。
这种人会牵着所有调查人员的鼻子走，玩弄人心于唇齿之间。
刘雯抬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王佳，她眼神深邃的看向申老六。
“申老六，我现在只想确认一个事情，你是拜妖教，还是海妖的人？”刘雯手中的笔轻轻带着节奏敲打在桌面上。
“拜妖教和海妖有什么区别么？”申老六看向了刘雯手中的笔。
“没区别么？拜妖教可不是什么妖都拜。”刘雯眼睛依旧看着申老六，手中的笔没停下。
“拜妖教拜的很多是海妖，路妖很多都是软蛋。”
俩人就在这样的闲聊中开启了拉锯战。
观察窗外的秦长生看了下表，然后对一旁的杨定国说道：“老杨，我先带栗子去审讯鼠擎天了，这边你盯一下，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联系。”
杨定国点头，秦长生就带着张国栋，五组的胡泽生和六组的施胥去了地下三层提审鼠擎天。
秦长生来到鼠擎天监牢外的时候，栗子已经等在了这里。
“喵！你们来的好慢，咱们赶紧把它处理掉我好回去找陆向阳玩！”栗子看见秦长生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秦长生无奈的笑了笑，他就没见过比栗子还粘人的猫妖，哦不对，是比栗子还粘人的妖。
妖一般在有了自己的智力以后就很排斥被人类当做宠物或者花瓶来养，妖一般都是向往自由的，就比如山楂，同样都是猫妖，同样对人类友善，山楂就只是远远的观察和关心，并不会凑上前去，也不会让自己被人类圈养。
只能感叹栗子的与众不同，并羡慕陆向阳，秦长生也想拥有一只这样的猫妖。
“稍安勿躁，咱们马上提审哈。”秦长生很是宠溺的对栗子说道。
他身后胡泽生和施胥对视一眼，这种态度，他们只在自家局长面对黄天赐的时候见过。
“咔！”
秦长生推门而入。
闭目养神的鼠擎天睁开一只眼看了看。
“哟，今儿个刮什么风？秦大局长来了？”
秦长生懒得和它废话，侧身让出了身后的栗子。
栗子一个猛扑就按倒了鼠擎天，一爪子按住了鼠擎天的脑袋。
鼠擎天一脸懵逼，咋，上来就这么刺激的么？
鼠擎天强撑着小脸看向栗子。
“不是，这位大哥，不用这么激动吧？”
栗子面露凶相，悄咪咪的斜了眼身后的秦长生，见他还在看戏，直接就张嘴咬向了鼠擎天。
“吱吱吱！！！！救命！！”鼠擎天被咬住了脑袋，立刻慌了神，它这种妖可是最怕死了。
栗子身后的秦长生三人可没想到栗子这么虎，先愣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前掰开栗子的嘴巴。
三人好不容易从栗子口中救下了鼠擎天。
此时的鼠擎天脖子已经被栗子咬破流血了，好在它境界比栗子高，肉体的防御力还可以，要不它可真就没命了。
体验了一把死亡的威胁，鼠擎天可是吓坏了。
“吱吱吱！！！！赶紧让这只蠢猫离开！！！要是它不走，我任何消息都不会说！！”鼠擎天捂着伤口气急败坏的吼道。
秦长生抠了抠耳朵。
“那它走了你会说啥消息？”
鼠擎天背靠着墙，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咬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谁是那个由敖蜥带来的人类！”
“哦？”秦长生挑眉。
前面才分析过鼠擎天为什么对被害人信息来源撒谎，大家一直认为是在遮掩这个关键人物，现在这个鼠擎天竟然想卖出这个信息。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它准备撒谎，但这种可能性不是很高，谎言说多了就会降低自己谈判的价值，目前来看，鼠擎天还是很惜命的。
第二种，就是它有更重要的信息，比这个人还要重要的信息和目的，为了不暴露那个，才把这个说说出来。
秦长生个人更倾向第二种，他总觉得鼠擎天在隐瞒什么大阴谋，这种直觉得来源是他近四十年的丰富办案经验。
秦长生眯着眼：“鼠擎天，说来听听吧，看这个消息值不值你这一条命。”
“他叫申老六……”鼠擎天开始介绍它收集到来了信息和经过。
听到这个名字后，秦长生的期待值就急剧下降到一个冰点。
但他没有打断鼠擎天反而认真记录，他需要鼠擎天的口供来印证申老六的口供。
“这个人是敖蜥在一次见面中带过来的，他自称是拜妖教的人，但我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得出他不是拜妖教的人，拜妖教的人对妖的认同感很高，但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嫌弃和排斥，说明他其实很不喜欢妖怪。
一个不喜欢妖的人怎么可能是拜妖教？”
秦长生点头配合着鼠擎天的话。
“后来我再次接触他的时候就是关于获取信息和调查李燕的事情，关于信息库的事情就是它告诉我的，李燕据说也是他蹲点多年才确定的目标。”
秦长生看着笔录上鼠擎天的交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鼠擎天可真是一个不粘锅，关于它自己如何犯罪的细节一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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