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群小屁孩麻烦死了，怎么哄都哄不开心。”
伊诺默默比较一下他和修女的做法，沉思。
这样嫌弃的语调，说着“哭是最浪费时间”、“哭着难道不累吗”的话，谁会开心。
反正我是不会开心的。
伊诺默默想着……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这些人怎么安放？”
修女再次沉默。
这时一个高个子女孩走出人群，在伊诺和修女疑惑中忍着害怕，强行镇定的一脸坚韧。
“请…请带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做饭，可以洗衣服，可以……”
“我们不需要吃饱，只需要可以有力气和有睡的地方就行了。”
“求求你们……”
伊诺和修女沉默。
她的身后陆续有人喊着“姐姐”“大姐”“大姐头”的声音。
听上去，这应该是经常带孩子的姐姐。
见大姐头站了出来，一些年纪小的也连忙想出声帮忙，但被附近的大孩子拦住。
一个小孩抬起头，怒视他：“你干嘛拦着我！他们是大坏蛋！”
“但他们救了我们。”
“可姐姐她……我们应该去帮忙才对。”
“这时候最好是交给她一个人，我们上去……现在也只是带来拖累。”大孩子揉揉他脑袋安慰。
福利院虽然作为社会福利服务机构，但在帕弥什下显然资源更集中在战略方面，有些忽视。
所以大部分孩子都非常早熟。
年幼的大脑每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理解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比大人还要成熟。
小孩闻言沉默，看向了前面她一个人的背影。
“姐姐……”
另一边，伊诺收回这个位置的注意力。
看着那个眼神坚韧的小女孩目光复杂。
“姐姐吗……”
呢喃中，他出声：“喂，你多大了。”
女孩愣了一秒，但看他是跟那个大姐姐的人，连忙回复。
“15，下个月就能满16了。”
伊诺轻“嗯”一声，注视还在沉默的修女，重问一遍。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成为了福利院的修女？”
修女没有回答，反而转了一个话题，让伊诺有点没反应过来。
“好像，大概，几个月前……是说过的样子？”
当时也在问露西亚和露娜时逼逼了两句，现在都还记得？
“哈……别小看我，都存放在终端呢。”
伊诺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存储系统，也就是记忆，女孩以为是存放在终端里。
终端是黄金时代留下来的民用科技，算是手机一样的东西。
话落，修女眯起眼，看着思考的伊诺若有所思。
“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算好了吗……”
伊诺回过神一愣：“啥？”
你又脑补了什么？？
见伊诺还在装，从刚遇见开始就在装。
只是那时还有点浮夸。
而相处两个月后，现在已经装得惟妙惟肖了。
修女捂嘴笑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对吧。”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一路上就在引导我往这个方向靠近吗？”
伊诺：“……？”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最开始听你谈起两个月前，我还以为会是一个要被刀了的预言家，或者能够看破人心的神秘少年。
结果你给我整出个幕后黑手？？
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啊！
伊诺陷入了沉默。
见伊诺沉默，以为说对了，修女眯起的眼带着审视。
其实自己也就是突然察觉到这条思路。
虽然断断续续，但也有点契合，随即说出口。
话落本想着这次也是猜错，没想到他就像揭穿了一样陷入沉默。
一下子就信了这个大半。
而其中那些不清楚的细节，实在想不出的心理暗示操纵等手法，只能说明自己段位低了。
如果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灵光，估计还要一直蒙在鼓里。
而从一开始就在这样暗中引导……
这个小鬼，是在布什么局吗？
“……呵，神神秘秘的臭小鬼，玩弄人心于掌中啊。”
想着，修女望向那群对接下来未知未来迷茫的孩子，轻“啧”一声。
“简直被这个臭小鬼拿捏得死死的，完全……不忍心呢。”
黄金时代，在教堂当修女那段时间。
虽然那群小孩吵闹，在安静神圣的教堂里肆意奔跑，打搅神圣之所的栖息地。
还在走廊撞了自己好几次，然后道歉两声就扬起笑脸嘻嘻哈哈追逐跑远。
说实话，当时挺不爽的，每次都会骂一句臭小鬼。
但他们的欢快笑声就仿佛朝阳，让她感受到生命的火力。
许多次等孩子们离开，她都会久久伫立，双手按压一下胸口。
明明没任何人类心脏跳动的感觉，只有温热的能源核心在运转。
却仿佛感受到了莫名的东西在跳动。
怪怪的，但并不难受。
一次和其他修女构造体一起走时，被撞后习惯性按压胸口，旁边平静问了声：“怎么了。”
修女愣了愣，也放下手回复句：“没什么。”
这也是她察觉到自己和她们不一样的开端。
安静的气氛中。
一方审视一方沉默，还有一方在屏气凝神的等待，伊诺回过神才发现有点三足鼎立的感觉。
摇摇头，伊诺看了眼孩子方向，出声道：“别扯开话题，你准备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随着话落，伊诺发现那个大姐头看向了修女方向。
貌似是以为自己是决定权的人，但在发现自己把选择重新踢回去后，重新望向修女。
眼里遍布害怕和迷茫，像只小心翼翼求温暖的小兽。
小兽身后还带着一群更小的幼兽，在向“人”祈求帮助。
“我的选择……”
声音拉长，最后修女撇撇嘴：“啧，麻烦死了。”
闻言，伊诺忍不住笑了。
修女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笑就很想撕破他脸。
不想多看他一眼，修女转过身。
“你们以后就跟我们走，但先说好，我可不会特意给你们分配食物这些，要找食物只能自己去搜找，明白吗？”
“谢谢，谢谢……”
大姐头猛地抬起脸，抹去还没流下的眼泪连连道谢。
“啧，我该干什么啊，收了一堆累赘，简直麻烦死了。”
这时，伊诺找个机会碰了一下修女。
修女疑惑的低下头，一字一顿：“又有什么事呢，臭、小、鬼？”
“嗯……就是那啥，我打算，嗯…就先去其他地方了。”
“要不，就此分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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