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那是阎罗王的化身。
来无影,去无踪!
“山东白莲教,一共多少数量?”李师道如是问。
“成千上万,无法计数。”
“那个魔头有多高的道行?”李师道如是再问。
“上天入地,腾云驾雾,深不可测!”那人喜滋滋回答道。
“厉害!”李师道翻了个白眼,再问:“山东白莲教,老巢在什么地方?”
“齐地方千里,到处都是老巢,教主随心移动,无处不在!”
对话场景基本上都是这样,李某人现在已经不对大明群众抱希望了。
难怪朝廷每次重拳出击最后都打在了棉花上。
突然有探马急报:“报!前方已经进入东平府境内,有当地官军在前方拦路!”
听到前面有本地官兵拦路,李师道一愣,大军浩浩荡荡三万人,哪个二愣子不知死活?
李师道决定去前方会一会拦路的东平府官军。
却不料,刚走到一半,只听又是一阵快马叩地之声。
“报!银枪效节军斥候来报,抓住一个自称浙江道监察御史的文官!”
李师道心头一凛,浙江道监察御史怎么会出现在山东境内?应该是被都察院逐出京城,令赴地方办事的某个可怜鬼,很有可能是发配去领兵打仗。明朝御史的工作内容在万历以后逐渐变了味,监察不再是重心,全得判省司—打仗!搞钱!监军!以前的嘴炮部变成了消防队,哪里起火救哪里。
只是这个可怜鬼是谁呢?
“将此人带来,不,带我去见他!”
来到队伍之首,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带剑文官站在当场,蓬头垢面,血迹斑驳,不知道是不是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脸上一片烟熏的黑色,狼狈至极。身后还有三个文职随从,也是半死不活的。
李师道翻身下马。
“这位是?”
“浙江道监察御史吏科给事中路振飞,获罪出贬江左招讨莲花贼。”此人正是数次上表弹劾东林党元首—现任内阁首辅周延儒的言官路振飞,他惊诧于能在东平府遇见河南客兵,待看清旗号方知,竟然是南阳总兵李师道到了。路振飞也不客气,甫一见面,披发便问:“这位便是宛帅李师道?”
“正是。”
李师道抱拳回礼,正待说些什么,路振飞却是一声长叹!
“不自量力弹劾宰相乱国,一封朝送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日前劾延儒老贼不成,反为其构造罪名加害,圣人大怒,授我司马郎中,令赴江左讨逆。不想,至临清市,遇刺杀。离京时,一行九人,止今只此四人!好教宛帅晓得,今淄青事已急,鲁中亦荒乱,却不知宛帅行军作何打算?”
这遭遇还真够曲折的。
人家周延儒现在跟圣人正是热恋期,还在帮圣人搞钱,你却跑去告人家,还连告七八次,这不是百岁老翁坐枯枝、矛头淅米剑为炊、三岁小儿卧轱辘,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吗?
“不止延儒老贼,国虫温体仁我也告了。”路振飞毫不忌讳,两个宰相,一个直呼老贼,一个骂做国虫。李师道让亲兵给路振飞和他的三个下属拿了干粮和水,估计是一天没吃饭了,都是狼吞虎咽的,路振飞也不讲究文官形象,边吃便说:“多谢宛帅,遇到就是缘分,实不相瞒,某想借兵!”
“借兵?”
李师道眼珠子一转,吃着馒头问道:“路司马借兵做什么?”
“打仗咯,单枪匹赴任,只怕使不动那些丘八哟。”路振飞无语叹气,似乎对军人失望至极。
“借兵当然可以,但我担心路司马使唤不动我这些骄横儿郎啊。”对方直爽,李师道也就直接了当。就凉州那帮老卒,也就自己镇得住。借给路振飞,他使不动倒不要紧,别反过来士兵们把他给指挥了。朱大典先例在前,不可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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