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哈吉的心中,就认定郭默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而这个人还是爹爹的徒弟。
只是在哈吉的印象里,对郭靖、郭默两兄弟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毕竟那时候他才几岁。
而这个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人,此时竟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坐在前边不远的地方招呼着自己。
“斡鲁思,见过郭二哥。”
小哈吉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来到郭默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汉礼。
“哈哈,斡鲁思?这么拗口的名字谁给你取的?我还是叫你哈吉好了。”
哲别再次一头黑线,“斡鲁思”很拗口吗?我取的,怎么了?
不多时,芸娘和黄蓉又回来了。
招呼着下人,将做好的饭菜都端了进来。
摆下了一张大八仙桌,几把太师椅,完全是汉人的风格,而且明显是“七贤庄”的遗毒。
糖醋驼峰、烤猪方、拔丝奶豆腐、清汤牛尾,热的烧鸡、切的卤肉、还有一整只烤全羊。
最让郭默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两大盘饺子。
当然,这个时代这东西还不叫“饺子”,而是叫“角子”,饺子的名称还得等几百年。
“默儿,敞开肚皮吃吧,你大哥没来,你得把你大哥那一份也替他吃了。”
好嘛,这还有代替的。
这是郭默在外过的除夕夜中,最为温馨的一次。
芸娘紧挨着黄蓉坐着,不停地给她布菜,还亲自下手,用小刀割下烤全羊上最好的羊肉给她吃。
当她知道,黄蓉居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时,惊讶不已,急忙询问她是怎么保养的?
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黄蓉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哎,郭默一头黑线,原来千百年来,女人关心的事情都一样一样的。
哲别方才在客栈里,只顾着招呼部下尽兴了,自己倒没多喝。
现在在自己家里,徒弟郭默又上门了,哲别自然开怀畅饮。
十斤装的“草原白”,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师徒二人喝下去一半。
小哈吉在中间坐着,默默地吃着饺子,他居然特别喜欢吃“角子”,对那些牛羊肉,倒没有太多的热情。
只是娘亲也不经常做“角子”,每当新年到来的时候,倒是能吃个痛快。
“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有几次,郭默看到哲别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都是以一碗酒给结束了。
“默儿,在我哲别这里,你可以放一万个心,除非为师死了,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于你。”
哲别将一碗酒干了下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郭默听的心中一阵感动,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刚刚见面的情景。
面对着铁木真,还有他带领的几百亲兵卫队,哲别就是现在这样的神情,只身挡在最前边,将自己和大哥郭靖护在身后。
“哈哈,瞧师傅您说的,要是不放心您这里,徒儿怎敢过来?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让徒儿真正害怕去的地方。”
郭默也干了一碗酒,豪气地说道。
“‘七贤庄’的事情,师傅很是惭愧,没能护着你娘他们的周全。”
对于“七贤庄”的事情,哲别是后来才知道的。
哲别第一时间就找拖雷去了,也曾经因此特意质问过窝阔台,甚至还闹到了成吉思汗铁木真那里。
毕竟,“七贤庄”内,不仅仅有郭靖、郭默的娘亲和师傅们,更有蒙古的华筝公主。
恰好碰到韩宝驹带着封戈,率领亲卫队反出了蒙古军队。
虽然事出有因,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尽管拖雷和哲别也“据理力争”,最终也没能说服成吉思汗,反而他们两人也遭到了排挤。
“师傅,您快别这么说。现在蒙古正在跟西夏和金国作战,您这样的大将居然在后方养老,任谁都能看出您也被我们牵连了。”
郭默不可能去怪罪哲别,“听风”在蒙古的力量虽然薄弱,但半年过去了,总会有消息被打探到的。
拖雷被排挤,哲别赋闲在家的事情,郭默早就知道了。
“牵连?哈哈,我哲别坐得端、行得正,只要我问心无愧,我还怕什么牵连?”
“只是除了打仗,我哲别也不会什么别的,整天让我这样歇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看得出来,这是哲别的肺腑之言,尤其是看着蒙古的袍泽们,正在西夏和金国前线厮杀的时候。
“师傅,也许开春之后,您和拖雷安达,可以争取到一个出征的机会。”
也许是郭默不愿意看到哲别师傅,真的就这样沉沦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
“哦,是什么机会?”
一听到有仗可打,哲别的眼睛都亮了,这还哪里像是喝了半天酒的人?
“开春之后,也许东边的高丽国会不老实,保不齐会有所动作,您和拖雷安达就可以借机请命出战。”
郭默缓慢地喝着酒,悠悠地说道。
“高丽?默儿,你......”
哲别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也听出了郭默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告诉他,高丽会对蒙古的东部出兵,既然郭默能提前知道这些,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手段。
仿佛到现在,哲别才真正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徒弟郭默,更是大宋统领一国兵马的“燕王”殿下。
哲别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自斟自饮在喝着酒。
连芸娘和黄蓉也停止了窃窃私语,小哈吉却依然吃着他心爱的“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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