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说到生意只会干饭，而且手上也没什么商业资源的人，有什么好合作的？
莱恩克斯这次倒是非常敏锐地察觉了张玉得疑惑，便笑着数道：“具体什么情况，你和父亲聊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觉得不行，直接拒绝就可以了。”
张玉点点头暂时撇下了这个话题，转而又问起共济的事：“今天一早你和米歇尔就回去共济，是有什么麻烦吗？”
说到这个，刚还略显沉稳的莱恩克斯立刻恢复在外面的模样，一阵哈哈大笑，周围的其他家族成员似乎已经习惯，看到没看这边一眼。
小声停下来后，他摸着后脑勺乐呵呵地说：“我和米歇尔以为自己离开了两个多月，担心共济内部出现问题，所以才急急忙忙跑回去了。”
“结果回去后才发现魔盒和蓝星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我们在魔盒里面待了多久？将近三个月，结果外面只是过去了一秒。”
张玉捏着下巴思索，在脑海里组织了会语言，然后开口给他解释：“魔盒世界的时间是循环的。”
“循环？”
“对，循环。”
“就像一个圈，我们一直在圈里打转。”
皱着眉头思考了会，莱恩克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里面那些土着都是永生状态。”
“土着？”
孙柠听到这个意义丰富的词后，挽着张玉左臂弯的右手轻轻扯了下：“魔盒世界里面有很多人类吗？”
从魔盒世界出来后，张玉只给他讲述了结果，魔盒世界大片崩毁，过一段时间蓝星会出现碎片空间。
而对于降临后赶到圣地的一路上，他没有说太多，或者说只提了一嘴。
因此孙柠只知道魔盒世界里有很多诡异，这也确实在她意料之中，可土着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虽说这个词代表着落后和愚昧，可起码是承认了对方和是同一个种族，所以孙柠听到这个词，才感到惊讶。
听到她的询问，莱恩克斯有些惊讶地看了张玉一眼：“你没有和她说吗？”
微微摇头，张玉把手中还余下大半香槟的高脚酒杯，轻轻搁在桌面：“昨天我以为她要先回国，就没提这事。”
“今天起来刚和她准备聊一会，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然后我们两个人跑到商场买衣服买礼物，接着就到你这了。”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莱恩克斯右手揣进兜里，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张，你只是还没有习惯这种生活。”
“高档的衣服？贵重的礼物？这些东西都建立在实力之上。”
“比如你今天哪怕穿着自己钟爱的短袖短裤来参加宴会，也没有任何敢说你一句坏话。”
“无论是当面或者暗地，没有任何人敢！”
说着，莱恩克斯端起手边桌面的高脚酒杯，原本空掉的酒杯早已被训练严格的服务员填满：“至于礼物。”
“张，对于邀请你的客人而言，你愿意赏脸去，那就是最贵重的礼物。”
张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的实力增长的很快，但社交却一直停留原地，最多也就认识了几个异控局的人。
此时听完莱恩克斯的一番解释，他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公司里面，一人身兼数职的打工人了。
再次一口干完香槟，莱恩克斯丢下杯子的动作颇有些意气风发，双手一挥外套两边的衣角：“就像我的家族在鹰国。”
“我去参加别人的宴会，那是给他面子。”
“我如果不去，宴会的主人就会担忧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我，其他客人也会立刻离他很远，害怕自己被牵连。”
“要是我再说一句，昨天的宴会？我知道，不想去。”
“那他们就会像鬣狗般扑上去，撕碎宴会主人的身体，吞噬他的一切。”
张玉缓缓转动手中杯子，显得有些默然。
他承认莱恩克斯说的没错，可这么多年的经历所养成的价值观，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但这种现实规则，或者说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则，不是凭实力就可以改变的。
你张玉哪怕强到无敌，还能把人杀光了不成？
实力，最多只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不去参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想要去改变，那并非一朝一夕的时间可以做到。
还是那句话，这种规则是所有参与者都默认的。
比如莱恩克斯刚刚随口举的例子，那个被撕碎的宴会主人，并非特别指某一个人，他可以是任何人。
当立场转换，宴会主人变成分食者，他同样会非常果断，甚至担心落后别人，跑的比谁都快，下嘴比谁都狠。
大家都遵守这个规则，享受它带来的利益，改变自然无从谈起。
至于被规则撕碎时发出的哀嚎和怨毒，以及抱怨不公等等，听听就行了。
他抱怨的根本不是规则有问题，而是自己成了被牺牲者。
沉默思索良久，张玉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举起高脚酒杯，把不喜欢的香槟仰头饮尽：“你们家族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莱恩克斯没有丝毫避讳，甚至觉得有些光荣：“你今天可以在鹰国看见的贵族，每一个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们是胜利者，失败者早已被淹没在历史。”
“或许留下只言片语，让某个研究历史的专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但他们灭亡时的哀嚎，不会有人再听见了。”
“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孙柠察觉到张玉情绪似乎有些压抑，有意开口扯开话题：“您的父亲既然邀请张玉过来，为什么自己先走了？”
莱恩克斯楞了楞，然后挠着脸颊思索：“我也不知道。”
“按理说想要建立联系的话，应该会单独设宴，只有你们两个人边吃边谈才对。”
转移话题的方式非常有效，莱恩克斯皱眉头思索别的事情时，那一身和其他贵族长久厮杀养成的低沉气势缓缓散去。
这股气势并不强，但很容易影响到别人，内心升起一股压抑感觉。
说的直白点的话，可以理解低气压和负能量，总之一般人不会喜欢就是了。
性情缓和些的张玉脸色好看很多，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也就是老家主消失的方向：“你们也有边吃边聊这个习惯吗？”
莱恩克斯恢复成往日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当然。”
“餐桌上的礼仪都是摆给外人看的。”
“和关系亲密的人在一起随意些很正常。”
暂时撇下沉重话题，张玉轻松了很多，笑着点点头：“那倒也是。”
就在两人继续交谈时，之前推着老家主离开的助理突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脚步平稳快捷地走到张玉身边：“家主请您去二楼会客厅单独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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