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语想起身再回话，可蔡少爷压根没有喊她起身的意思，她只好继续跪着，说：“少爷，圣教每年额外发放的窍客身份，起码有几十个。这几十个人，在拿到窍客身份前，也在修炼，为什么不会被人揭发？”
蔡多福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先打发柳和硕夫妇回房睡觉。他知道柳书语想说什么，有关修炼的事，不想让他们老夫妻知道太多。
大秦的法律，民间不允许收藏和传阅修炼秘籍，也禁止窍客私传功法。但奇葩的是，大奉没有明令禁止修炼，每年还会发放窍客身份。
这样的怪象，源自贵族的特权。
五大贵族，可以拥有自家的功法秘籍，也可以传授给家奴和附属家庭，甚至可以给他们取得合法的窍客身份。
只是经过两百多年的权宜变通，这种特权早变味了。
很多人利用这种特权，挂靠贵族进行修炼开窍，最后取得窍客身份，当然，这事光明圣教是不允许的，于是光明圣教也变了，开始收钱办事，慢慢地，这事便成一条黑色产业链。
现在的情况，只要你有钱有权，还能开三窍，就可以弄到窍客身份。叶家大少爷叶期思，就是最好的例子，修炼天赋不够，靠父亲强行开三窍，再花钱弄到窍客身份。
这个修炼过程，只须到光明圣教报备，说明修炼某某贵族的功法，也就合法了。别以为贵族高高在上不同意，很多事，下面的人在干什么，贵族老爷不一定知道的。
不过这种事，蔡多福只敢找时明月帮忙，原因也很简单：保密。至于时明月，对外的说法，有人委托圣女办事。
柳书语说：“我身上的秘密，一是遮掩星气的法器，一是私自修炼，这两个，其实是同一件事，只要有人愿意帮我拿到窍客身份，那我以后就不用佩戴法器，也可以合法修炼。”
蔡多福笑道：“我是说过会帮你办窍客身份，但前提是你开四窍，现在不行。”
“不用少爷帮忙，自有人愿意帮忙的。”柳书语应道。
“谁？”
“叶家，幽云斩魔团，还有何家。”
蔡多福愣了一下，望着柳书语那张娇嫩红艳的圆脸，真想在她脸上掐一把，好好地夸她一句：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见过胆大，没见过这么胆大的。这玄机商坊的生意还没开，就先安排自己上位，这操作真是可以啊。
柳书语却怕蔡少爷听不懂，解释道：“现在整个栎阳城，都以为玄机商坊是冯先生开的，而我就是冯先生的心上人。叶家为给冯先生道歉，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幽云斩魔团为了找到冯先生，也愿意帮忙的，至于何家，听说也想与冯先生合作，估计也会帮忙。”
蔡多福不知道怎么回话，因为这柳书语这话，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可也纳闷，这小丫头是不是知道得太多，问：“这些传闻，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书语应道：“今天叶家和玄机商坊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幽云斩魔团的齐修然夫妇，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新井胡同，这邻里街坊的，都能听到不少消息。”
蔡多福此时倒是想起来，齐修然两口子好像说过住在新井胡同的，这不提，自己还真忘了。
柳书语急忙岔开话题，继续说：“少爷，一般人开玄机商坊，就是想赚钱，如今叶家和何家愿意合作，你却不干？仅仅因为有人得罪我，你就突然关闭玄机商坊，很容易让人觉得你目的不纯。”
这话其实有些牵强，但蔡多福觉得她话里有话。
柳书语接着说：“就算你真不想惹事，可叶家、何家和幽云斩魔团，还是会继续寻找我的下落，因为他们认为是冯先生把我藏起来的。冯先生不好找，只好找我，查我父母，他们能查出来多少，真不好说，但挂在我父亲名下的四间店铺，肯定是不能上门收租的。”
说到这里，蔡多福不得不承认柳书语说的，也是一种策略。
自己的策略，是躲藏，算是防守。而柳书语的策略，则是进攻。
两者各有利弊，防守安全些，但会失去主动权，搞不好真被人查出点什么。进攻肯定冒险些，但收益也大，不仅玄机商坊能赚到钱，还能借机混进贵族圈。
不过冯先生这个身份，他是真不想用。
“你这么做，冯先生可能不太喜欢。”蔡多福说。“而且我得提醒你一句，冯先生并不喜欢幽云斩魔团那帮人。”
柳书语听着这话，却很高兴，今天她可是听说了，范伯元有意将范家姐妹送给冯先生，冯先生不待见那帮人更好，于是应道：“其实这事与冯先生无关，全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就算冯先生真来玄机商坊，也只见我，不见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蔡少爷的反应，怕说得太重，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又怕说得太轻，把见冯先生的路堵死了。
蔡多福可没空理会她的小心思，他已经在斟酌，要不要接受柳书语的建议。
要经营玄机商坊，迟早和栎阳城几个法器兵坊接头，现在让柳书语出面，背后再站一个不需露面的冯先生，其实是个办法。
这里最大的问题，可能是柳书语本人，这姑娘不好管的。
柳书语却是一直观察着蔡少爷，急忙说道：“少爷，玄机商坊交给我保管，那秘密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敢威胁少爷，只求少爷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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