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贾母的要求拒绝不了，还不如痛快的答应，或许能留个好映象，作如此想后，秦臻笑着回道：
“全凭老太太吩咐，晚辈必定护得宝二爷和林小姐周全，定不会让他俩少了一根头发！”
贾母听了，跺了跺手里握着的凤头拐杖，一脸慈眉善目，谁能知道刚才她的话中暗含机锋，故意敲打秦臻。
“好，好！”
连说了两个“好”字，可见贾母心中得意，又假意称赞了秦臻几句，抚平他心中的不满，道：
“不愧是连王家侄儿都称赞的军中勇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把两个玉儿交给你，老婆子我放心！”
接着，贾母说了明日来去荣国府的时辰，省得吓着贾政了。
贾母侧身遣鸳鸯，挑了桌上几碟糕点和干果，打包起来赏给了秦臻，就打发他出去了。
走出宁国府东角门，看着手里提着的几个牛皮纸小包，秦臻冷笑了几声，暗道：
“真把老子当下人看了？”
神情愤懑地望了眼天幕上的圆月，心中大恨，暗道：
“大丈夫岂能郁郁不得志，久居人下？”
良久，秦臻失落地垂下脑袋，感受身上撒下的点点月华，清冷，孤苦，终是化作一声长叹。
秦臻摇摇头大步离去，打开食盒，取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砸吧砸吧大嘴尝了尝，道：
“真甜！”
“护卫贾宝玉？亏这老婆子说的出口！”
“护他一次也就罢了，就当是还贾家的人情了，还来第二次？老子又是贾家的牛马！”
“妈的，不过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二子，有什么资格教老子从四品武官保护？”
“竟拿王子腾出来压人，当贾家还是开国之初，一门两公那般荣耀、那等威势么？”
“他妈的，连一件小事都摆不平，还得靠裙带关系，这荣国府当真是落魄了！”
“终有一天，定会将你们这些贾家的老少爷们，踩在脚下唱《征服》。”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小声嘀咕，秦臻终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了军营自个的小营帐。
翌日，一大早，秦臻就集合队伍，按照往常一样，在校场西北角操演。
才训练完，指出他们几处不足之地，就见陈霸先远远走了过来，等秦臻解散队伍后，他才上前拱手道：
“卑职陈霸先，参见秦统领！”
秦臻扫了他一眼，心中一凛，道：
“陈百户，这个时候，你不在中军大帐执勤，跑这里来干什么？”
“秦统领，大帅在帐中等您，有事情交代！”陈霸先面色平静地道。
秦臻听了这话，面色一沉，眸子一暗，这个时候王子腾不是应该在宁国府吊丧么？
想到前几日赖升的话，秦臻摇头一叹，心道：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前头带路吧！”
言毕，秦臻当先往中军大帐走去。
陈霸先见了，脸上有些纠结，终是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秦臻去辽东任职后，他就是王子腾的护军统领了，虽然心中佩服秦臻，可·······
唉！
到底是权利重要！
其他的都是借口，不说也罢。
校场的西北角，离王子腾的中军大帐并不远，不过二射之地，
未几，秦臻、陈霸先两人，先后进了中军大帐。
只见朱漆帅案后，不知何时，一个年过四旬、身材魁梧的中年文官，已经坐在那里，手中不知翻看着什么，
此人就是王子腾，颌下三寸胡须，乌黑发亮，脸如刀削，双眸似虎目，炯炯有神。
秦臻在丰台大营二三个月，和王子腾不过数面之缘，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
“卑职秦臻，见过大帅！”
陈霸先自觉站在了王子腾身侧，按刀护卫，目视前方，好像盯着秦臻，又似看着门口。
过了半刻钟，王子腾依旧翻着案上的名册，不见抬眸看秦臻一眼，他只得继续拱手躬着，营帐中安静极了，
几人绵长的呼吸声，好似都能听得见，帐外偶尔传来旗子的猎猎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臻腰部酸痛无比时，才听王子腾开口道：
“秦臻，本帅今日一早回营，就听有人说，柳三刀被你挂在辕门外的旗杆上暴晒，人差点没了。”
秦臻听了这话，抬眸看了陈霸先一眼，只见他脸色平静，好似对秦臻视而不见，
秦臻暗道：
“看来不是他，会是谁告密呢？”
一时想不明白，秦臻也不知王子腾心中是何打算，干脆不变应万变，索性承认就是了，拱手回道：
“确有此事！”
秦臻给人的映象，就是一根筋，照实说了就是，也不找理由辩解，省得教人怀疑。
王子腾放下手中的账簿，抬眸扫了秦臻一眼，心中有喜色，但是脸上冷漠，哼道：
“为什么？”
“他不服从军令！”秦臻道。
王子腾双眸寒光一闪，怒喝道：
“你不知道，柳三刀乃是理国公族人，就是本帅也得给三分颜面？”
“你不过是个护军统领，何以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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