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姐现在依旧自信、强大。
她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即便最困难的那几年,她也一直被父母和兄姐保护的很好,躲在这些亲人的羽翼下,她头顶的天从来没有崩塌过,一切都有序的往前走。
只不过这种前进,像毛驴拉着的石磨,滚啊滚啊,没有尽头,或者说到处都是尽头,永远循规蹈矩的重复着。
当得知她姐跑路到港岛,她又有一种难言的兴奋,似乎攥着拳头,把关节的骨头捏成粉末也难以形容心中的激荡。
然后慢慢的,随着《城南旧事》的热映,和父母托关系打探情况,关于她姐的风言风语吹进了密不透风的家门。
她姐被人拐跑了,但她不信,她固执的认为她姐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几次简短的通话,她姐语焉不详含糊其辞的说法,让她心里也没底了。
所以她想亲自来看看。
还好,在她眼里,她姐依旧是那只自信从容,卓尔不群扬起高傲头颅的白天鹅。
另一辆车里,宫白给忧心忡忡的盯着前面的平治,忐忑不安,生怕前面那辆车随时停下,宫莹会一脸怒气的从车里跳下来,质问她为什么放下骄傲委屈自己。
她从来就不是高傲的白天鹅,若真找一个白天鹅类似的比喻,她大概是鸵鸟。
自从来到港岛,她时刻提心吊胆,最害怕同家里通话,甚至一度害怕到神经衰弱,听到电话铃就以为东窗事发。
什么坚强啊,骄傲呀,口才呀,在见到妹妹的那一刻都不灵了,甚至已经酝酿多天用来反驳妹妹的腹稿,现在也不敢保证对着妹妹那张脸,能不能完整地吐出一个字。
但同时,她又有一种侥幸心理,祈祷着不被人发现。
人总是这样的,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没有人认为不幸会落在自己头上,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是新闻里的事,距离她很远。
总之,是不常见的,是和自己无关。
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带着乐观和积极,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路,不分心被外界的情绪打扰。
可事情总有例外。
她突然觉得好累,想过那种平淡如水的生活,细细的流,慢慢的淌,不断条就好。
她想跟妹妹坦白一切,但又没有勇气,总想着拖到明天,或者说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秒是一秒,至于要拖到多久,她没还没想过。
这一生还很长,她还年轻,总想着今天的事,可以明天再说。
但又否定了自己这种侥幸的心理,因为她不确定,明天和灾难到底哪个先来。
或许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鸵鸟,她更像一只蜗牛,时时刻刻把自己龟缩在壳里,再或许连做蜗牛她也不合格,她的心很大、很野,为了去远方,不惜亲手把背上的壳一点点敲碎,可是她不知道,没有了那个壳子,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轻松。
这一切终究是瞒不住的,或许她能保证妹妹接触不到港岛的谣言绯闻,但德玛西亚本身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破桶,藏不住一点秘密。
尤其想到大嘴巴的肥彪,她心里更没底了。
如果把德玛西亚看做一个整体,这个整体里有镇山的虎,有锐利的鹰,有敏捷的豹,有勤劳的牛,当然也有害群的马,装饭的捅以及墙头的草。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一直在惆怅,甚至担心泼辣的妹妹是不是此时已经对着阿宽老拳相向,甚至挠对方个满脸花。
而陆绍宽这里呢,以姐夫自居,自然是不敢得罪小姨子的。
他就陪着宫莹怀旧,怀旧姐妹情深的回忆,他则跟着点评一番。
平治车里,宫莹复杂的看了陆绍宽一眼,犹豫着是否要把门不当户不对几个字划掉,但又能看出陆绍宽是真心实意的为姐姐着想。
沉默了好一会,轻声哼唱起了老家苏沪一带的小调:
“正月儿里啊来正月儿正
姐妹两个人儿去踏青
捎带着放风筝
哎嗨哎嗨哟
多带些风筝绳
二姐儿诶放的是一只小蜈蚣儿
蜈蚣儿的小爪儿腾了空
一节儿一节儿数不清
哎嗨哎嗨哟
转眼就入了云层
......”
正当陆绍宽沉浸在这段俏皮婉转的小调里,王克轻轻拍打着方向盘,渐渐跟上节奏,像是被唤醒了脑子里沉睡多年的艺术细胞,不合时宜的哼唱道:
“正月里锣鼓儿敲
大街上多么热闹
家家花灯挂
众人都来瞧
小寡妇逛灯没人领着
天儿哎哟嗯哎哟
二月里龙抬头
小寡妇在房中一阵阵好发愁
谁给我买官粉
谁给我打头油
年轻轻的小寡妇脂粉没擦够
天儿哎哟嗯哎哟
......”
车内霎时间沉静下来,宫莹闹了个大红脸,瞪着跟她姐一样的杏眼,狠狠剜过去。
这种行为,在当下的内地,几乎等于耍流氓。
还有......
唱谁是小寡妇呢?
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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