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玄武
来到私塾，推门走进办公室，赵江水见是邹城来了，立即热情的把他按在椅子上。
“怎么样，最近机关学习的如何？”他笑眯眯地问。
“还好……”邹城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偏开目光小声道：“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说吧，跟我还支支吾吾什么呢。”
赵江水泡上一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邹城斟上一杯。
“我要出趟远门。”
“出远门？”赵江水一愣，“再过些日子就是灵府选拔的日子了，你现在去做什么？”
“是黄先生那边的事。凤清泠与黄奕准备去一趟山里。由于某些缘故，我不去的话他们做不成，所以……”邹城小心的抬眼瞄着师父的表情。
果然，听完他的话赵江水脸色刷的阴沉下来。
“又是该死的黄奕！上次我就该打断他的狗腿。”
“师父，您消消气。”邹城想上前安抚，却被赵江水伸手推开。
“你……你……哎！”他脸色涨红的指着邹城憋了半天，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满腹牢骚最终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师父，您别伤心，徒儿今后会继续钻研机关术，不辜负您的希望。”
邹城在现在这个时间出远门，再回来之后差不多就要参加灵府的选拔了。待到选拔结束，他就将动身前往沐天灵府修炼，赵江水和他虽然有师徒之情，却几乎没有时间可以再手把手的教导他了。
“你真是……你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赵江水抱怨一声，随机又有些伤感的问，“此去大约多久？”
“少则大半月，多则……”邹城低下头。
“如此一来，我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教你了。”赵江水苍老的脸颊上写满了不舍，“你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哎，你跟我来一趟。”他站起身，缓慢的向内屋走去。邹城看着伤心的老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进了里屋，赵江水从墙角的木桌下搬出一个木箱，箱子上刻制着三重阵法。
他苍老的手缓缓抚在箱子表面，蓬勃的精神力涌出将阵法解除，打开木箱一阵翻找，视若珍宝的从中捧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这一生的巅峰之作。”他看着盒子露出怀念的笑容，然后将盒子拍到邹城怀中，“此去，你带着此物。”
“这……使不得。”邹城不想要这机关，从箱子上的阵法和老赵的眼神都能看出这件机关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再好的机关也是拿来使用的，放在箱子里慢慢腐朽不应该是它的归宿。”赵江水拉着他盘坐在地，语重心长的说：“进入深山不可能没有危险。这件机关是我毕生最得意的作品，我给他起名为金刚玄武兽。”
“师父，我真的不用……”
“你且听我说完。”赵江水打断他，“机关兽多种多样，其中以四象神兽为首。你师父我做不出灵动的朱雀，也没能力打磨凶猛的灵虎，更不要提百兽之首的青龙了。我唯一擅长的，便是这憨厚淳朴，脚踏实地的玄武。”
“玄武，不善攻，不焦躁，没有迫人的气势，也没有尖牙厉爪，有的只是一块铁甲，一身正气。”他盯着邹城认真的说，“师父不能陪你去，就让它陪你去吧。如果发生危险就将灵气注入其中，在它毁坏前，它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师父，徒儿修为低微，不足以激发它的全部威力，还是……”
“你们不还有黄奕跟着呢吗。”赵江水翻了个白眼，“虽然我早就知道黄奕与我们三个老家伙不同，他是带着其他目的来南青镇的。但经过这两年的接触，我认为他为人还算靠得住，以他的实力足够激发这件机关，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们性命。”
“谢谢您！”邹城心中感动的接过机关。
赵江水苍老的皱纹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好了，师父老了，能为你做的已经不多了。”
“师父，等徒儿学成归来，继续听您讲课。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教导你这么长时间。”赵江水眯起双眼：“不过你可不能闷在南青镇这个小地方。得趁着年轻去墨城闯荡一番，那里才是机关大师的汇聚地。”
“是，弟子一定会去墨城闯出一片天下。”邹城点头应下。
毕竟那还有个王援朝呢，不去探探情况实在放不下心。
“师父，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麻烦您多关照下和我住一个院的沈芊芊。”
“放心，你的事师父都知道。”
“万一有考核，她被罚钱的话，您先帮她垫上……”
“你个小兔崽子！”
“对了，师父，我不在的时候，您可以试着带带孙泽。这段时日我们经常一起探讨问题，我发现他的机关技术十分精湛，在各项操作上都远胜于我，而且勤奋认真，也是个学机关的好苗子。”
“哦？”赵江水抬起眼眉，似笑非笑的说：“怕师父寂寞，想找个人代替你陪我？”
“哪有……”邹城一脸尴尬。
“行了，我的事你小子就别操心了。一辈子我都过来了，还怕一个人生活不成。”赵江水强打起精神，“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事吧。等你闯出点名声来，师父说不定还会去找你呢。”
“欢迎啊！那必须欢迎！”
师徒二人又闲聊许久，外面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
在赵江水的再三催促下，邹城这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师父，捧着金刚玄武兽走回小院。
一路上，他仿佛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一般努力记住路边的每一处风景。走走停停，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
推开院门，沈芊芊正在他的屋中帮他收拾行李。
糕点、冬衣、棉鞋、油伞……女孩儿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装起来带给他。
邹城见状鼻子一酸，走上去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此去……轻装上阵，我用不了这许多东西，你不要再忙碌了。”
沈芊芊干活的身影缓缓停住，肩部微微抽动，背对着邹城传出细微的抽泣声。
“芊芊，我……”他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女孩儿突然转头扎进他的怀中，用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襟。
“早些回来。”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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