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他喊出来了……何清流皱了皱眉，不知道周玉红在不在家，大过年的，别又打起来。
这种小赌，就算输了也不会输太多钱，顶多几十块，只是不管多少都属于赌，只要是赌就会引发他们夫妻之间的冲突。
李红军走到李有术身边，笑呵呵问：“想吃冰糖葫芦了？”
李有术看了看他，他是喜欢吃冰糖葫芦的，不过有回李红军跟这卖冰糖葫芦的赌签，一分钱没花把所有冰糖葫芦都赢过来，李有术十分开心，抱着十几个冰糖葫芦回家，周玉红看见却黑了脸，好几天都没笑脸。
打那以后李有术就很少吃冰糖葫芦。
李有术舔了舔嘴唇，忽然看见周玉红也从院子里出来，赶紧说道：“我不吃。”
卖冰糖葫芦的老汉说：“这就要过年了，明天我可就不出来卖了，要是不吃今年可就吃不到了。”
李红军道：“给我来一串。”扭头看见何清流跟马心晴，又说：“来三串。”
老汉一愣，他从没见过李红军掏钱买他的冰糖葫芦，以前每次都是赌几把，运气好了不掏钱白吃，运气不好输几十块钱才能赢上几串。
这老汉赌瘾也不小，否则不会站李红军家门口这么喊，他摸出竹筒，问道：“不来两把？”
李红军犹豫，回头看了看周玉红。
何清流大感意外，以前他要赌可从没看过媳妇脸色，这是转性了？
接下来一幕让何清流更懵了，他看见周玉红恬淡一笑，说道：“都赢过来，我也想吃了。”
什么情况……何清流有点摸不着头脑，忽然想起那次看完马心晴家的新房子，李红军见李有术满心羡慕，有些异样。
又想起之后去李有术家玩过几次，周玉红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且没再看见夫妻俩起冲突。
莫非真浪子回头了？
他猜得没错，这小半年，李红军一次都没赌过，周玉红偷偷摸摸哭过一回，这么多年，终于熬出来了，他知道过日子了。
她不是不讲理的女人，更不是霸蛮的悍妇，只要不再像以前那样滥赌，输赢几十块的小赌，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她现在每天过的都特别有奔头。
今天李红军运气不错，只玩了几把就赢走所有冰糖葫芦。
老汉如丧考妣，推着车悻悻走了，恐怕这年都过不好了。
李红军拎着四十多串冰糖葫芦，给何清流跟马心晴一人发了一串，又给李有术挑了串最大的，剩下的都塞到周玉红手里，哼起小曲回家了。
周玉红笑道：“清流，心晴，要是还想吃就来我家，还有这么多呢。”
两人答应一声，舔着冰糖葫芦回家去了。
周玉红拿起一串冰糖葫芦，一口咬掉一个山楂，真甜。
她仰起头，冬日温煦的阳光洒落，笑脸如满月。
……
吃完饭，三人又凑到一块，马心晴两个上衣口袋鼓鼓囊囊塞满炮仗，李有术口袋同样鼓鼓囊囊，俩人手里都拿着一支点燃的香。
马心晴道：“我带了两种。”从两侧口袋各摸出一个，左手是红色的，个头比较小，右手是黄色的，比红色的粗一倍。
李有术咧嘴一笑，也摸出两个炮仗：“我也是。”看向何清流，见他只拿着一支香，口袋是瘪的，问道：“清流，你的炮仗呢？”
何清流道：“别着急，一会就来了。”
他跟何文启说不喜欢放炮，所以何文启买的不多，等年三十、初一、初五那几天家里有个响就行了。
老何挣钱不容易啊。
李有术想起他前些年的骚操作，知道他又打算拿玻璃球换炮仗了，说道：“哎呀，我忘带玻璃球了，我回去拿。”
何清流道：“不用。”
李有术有点纳闷，不用？那你怎么换炮仗？正想问，李继业来了，不光上衣口袋鼓鼓囊囊，裤子两个口袋也塞满了，看见何清流三人都拿着香，兴奋道：“你们也要放炮呀。”
何清流搭话：“是啊。”往那边凑了凑：“脏小业，大家都说你胆子大，放起炮来比谁都猛，我不服气，敢不敢跟我比比？”
李继业听见这话有点得意，说道：“比就比，比啥？”
何清流道：“咱俩一人拿一个炮仗，点着，谁要是先扔出去谁就输，看谁胆子大。”
“行。”
“输的人给赢的人十个炮仗。”
李继业一听才十个炮仗，赢了也没多大意思，说道：“二十个。”
“行。”何清流对李有术道：“你先给我一个，等下还你。”
李有术眼珠转了转：“不用还，赢了一人一半，输了算我的，要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黄色的大炮仗威力有点猛，他怕把李继业的手炸伤了。
何清流跟李继业一人捏着一个红色小炮，李有术喊道：“一二三，点！”
两人用香同时点着炮捻，哧哧声响中，何清流叫到：“要响了要响了。”甩手把炮仗扔出去。
李继业提心吊胆，正强忍恐惧，见何清流扔了，也赶紧甩出去，伸出手雀跃道：“我赢了，拿来。”
何清流对李有术道：“给他二十个，一会还你。”
李有术一边数炮仗一边说：“你也太怂了，我跟他比。”
在李继业眼里李有术还是有点生猛的，果断拒绝道：“不能换人。”
何清流咬牙发狠：“我特么就不信了，这回就算炸手里我也不扔。”
李继业轻蔑地看他一眼，只觉胜券在握，坐地起价道：“这回输了的要给四十个。”
何清流犹豫片刻，一咬牙：“行。”
嗤嗤声再次响起，炮捻子越来越短，李继业眼角余光注意着何清流动静，心里怦怦直跳，这眼瞅着就要炸了，还特么不扔？他忍不住了，烫手一样把炮仗扔出去，他这边刚动，何清流紧接着也动了，嗷一嗓子把炮仗扔出去。
两人几乎同时扔出去，只不过终究何清流扔的迟一点。
瞧他那怂样……就差那么一点……李继业觉得再来一回自己肯定能赢，说道：“你麻痹的，再来。”
片刻后，李继业四个口袋瘪了两个。
他十分懊恼。
每次都只差那么一丢丢。
最后这次，两人的炮仗都是刚离手就炸了，可惜他终究快了。
正要开口再战，马心晴忽然插嘴：“我跟你比一回。”
李继业看她一眼，女的胆子小，先赢她两把也不赖，说道：“来。”
何清流道：“你别闹。”
马心晴一撇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何清流：……
一二三，炮捻子被点着。
哧哧哧，砰。
李继业这次发挥的不错，保持了跟何清流最后一次比试的水准，炮仗刚离手就炸了。
只是他这边都炸了，马心晴才悠哉地把手里炮仗甩到地上，然后……
哧~
哧~
哧~
砰！
李继业：？？？
何清流捂脸，刚才他就看明白了，这妮子提前把炮捻子前面一截的火药给剥出来了。
这特么跟谁学的，我都没想到这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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