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怠军师
“请师爷与我速去看看。”
师爷的脸上的谄笑凝固了，表情变得复杂。
哪有如此巧事？大队兵丁昨夜刚出城，今日便有人马要求开门进城，事到如今再不生疑便是愚蠢至极。
南宫寒心知他已识破，悄悄捉住他的一只手臂，只待随时动手。
“为师爷好，还是随我速去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爷明白得很。
到了东门往下一看，足有二十人，正是郗子季率领的骊山军众人，只是唐缨娘未依计出现。
若只有三五人，师爷开门也不怕，可这么多人，师爷信了才是见鬼。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已管不了那许多了。
南宫寒紧贴在师爷身边，如他不从，只需一道气劲便可将解决。
“师爷莫要多想，请即刻下令打开城门。”
师爷栽在小子手里，心中有气，仍拿着架子不肯开门。
“敢问英雄究竟是何方人氏？”
南宫寒扯起虎皮做大旗，自称大雍骊山军主帅。
师爷不由哑笑：“我只知赤羽军大名，却从未听过你这军名。”
南宫寒哄他道：“我骊山军方兴不久，有精兵三千，今次就是要奇袭你这广阳城！”说着指尖往师爷背上一戳，这下用了五分力，立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莫再废话，立刻开城！”
师爷心中悲戚，只道洪老爷一世英名，今日竟毁于几个后辈之手。
师爷无奈一声令下，广阳东门缓缓开启。
郗子季率先驰进城来，蒙龙蒙虎紧随其后。
守城的十来个家丁不想有诈，猝不及防间全被拿下捆作一团。
南宫寒拽着师爷下到城门前，劈头质问：“唐缨娘怎么没来？”
郗子季正急着安排人手抢占其余三门，哪顾得上这个。
“城里情况如何？”
师爷是惜命之人，刀往脖子上一架，啥都招了。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多了。南门、北门、西门、洪府、城守府，还有烽火台，兵不血刃全部拿下。
站在洪府的正堂，郗子季豪情万丈，不免得意洋洋。
“广阳城现在是我们的了，拿下它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南宫寒心中梗着个唐缨娘，不敢像他一般忘形，追问道：“老郗，唐缨娘现在何处？”
郗子季这时才想起来，赶紧解释：“对了，缨娘说进城时队伍里出现女人怕引起怀疑，所以另带几人在后，这会儿多半已经进城了。”
唉，也就郗子季老实，难道不会女扮男装？唐缨娘单独行动，不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事已至此，众人方才惊觉局势之复杂。
担任守卫的家丁虽已全被捆住手脚不能动弹，但广阳之大远非三十多人可以控制。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郗子季想法简单，提议就在这里等唐缨娘前来汇合。
这不开玩笑呢嘛？南宫寒斩钉截铁地反对。
“万万不可，防人之心绝不可无。这样干等与等死无异。后面潞山派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广阳城。”
一旁的师爷这会听明白了，突然大笑起来，几近癫狂。
娘的，想不到栽在几个傻小子手里。
师爷笑个不止，搅得几人心乱如麻。
郗子季上前就是一脚。
“再笑把你宰了祭旗！”
师爷笑得更欢了。
“在下的命现在可金贵呢，若没有我的运筹帷幄，只怕你们出不了广阳。”
郗子季个暴脾气还想冲上去痛揍，幸好被南宫寒拽住了。
“请问师爷怎么个运筹帷幄法？”
到了这时，且听他一言也无妨。
师爷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坐到洪老爷喜爱的太师椅上，谱还摆得挺大。
“口干得紧，给爷泡壶好茶来。”
四周无人搭理。
蒙虎斥他道：“要说便说，不说滚蛋！”
不拿点真东西出来，这几位爷才懒得听呢。
师爷干笑一声。
“我且先说三句……”
“就算你们骊山军之名属实，人马也绝无三千之数，看诸位刀枪娴熟，想必是西雍恩族人士。”
“依贵军计谋，南宫少帅留在城里里应外合骗开我广阳城门，另外两位则将洪老爷引入圈套。不过我猜那伏击的队伍并非贵军，而是潞山派。”
“最后，这袭占广阳之计，我看也并非出自贵军。”
这三猜颇为准确。
郗子季不以为然：“这些也不难猜，就当全是又如何？”
“胆大包天、鸿运当头！”
“不自量力、大祸临头！”
师爷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南宫寒蓦然惊醒，礼貌相问：“先生说得全然没错，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纪无怠，大夏比罕人氏。”
师爷精明，刻意强调他的夏人身份。听他并非宛人，众人确实稍为心安。
这师爷不简单！貌不惊人却胸有成竹，城府深不可测。
若是一般人，早应吓得屁滚尿流，可这纪无怠不仅毫无惧色，反倒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南宫寒赶紧找人上茶，客气地为纪无怠斟上，又逐一介绍郗子季蒙龙蒙虎等人。
“我等见识浅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纪先生赐教。”
纪无怠牛气冲天，似听非听，头也不抬，低头呷着茶水。
正当众人着急时，他又不紧不慢地道：“果然是恩族才俊，你们既要我出谋划策，那便先谈谈条件吧。”
郗子季忍不住发作：“阶下囚一个，谈什么条件？”
纪无怠淡然一笑，反问一句：“各位军爷大可将本人枭首示众，也免去今后的许多麻烦。”
南宫寒赶紧拦下郗子季，恭请纪无怠明示。
纪无怠语出惊人。
“我要做你们骊山军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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