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色暗沉。
夜晚的天穹好似泼了一团清墨，犹如层层幕布遮挡，极淡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薄得像笼着轻纱的雾。
顾北言和曲彤慢吞吞走在路旁人行道上，惬意的散着步。
头顶路灯闪烁，和夜空中皎洁的月亮一样，照着漆黑马路，将将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拉长。
两人的影子时而分开，时而靠在一起，时而交叠，纠缠不断。
曲彤见顾北言一路上都在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的影子，见到这样的他竟然享受做这样的事情，她是不解的，但此时心中不禁也有些难言、奇妙的情绪在不断滋生。
对于曲彤而言，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这时竟然在跟他在路灯下散着步，甚至和他一样感到有些惬意。
她的从未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此时身旁的这个迷般的男人。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顾北言温沉的声音在夜色下透着些缱绻。
曲彤垂眸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清冷的声线慵懒着声道：“你很喜欢这样的事情？”
清冷的不再是语调，她此时慵懒的语调真的尤为勾人心弦。
顾北言轻轻点头：“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一心想着变得如何如何强大，因为我这人比较惜命。”
“但现在，就像你们常说的那样，仿佛任何天大的事情在我这里都变成了小事。”
“我知道曲社长或许是把我当作了一条‘通天大道’...”
听到顾北言这句话，曲彤下意识看向了顾北言，她发觉他真的对她过于了解。
顾北言浅笑了一声：“这也没错，因为我本来就掌握着一条‘通天大道’，现如今我更是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再加上我这个人可能比较佛系。”
“所以...”
“现在我不再想着如何如何变强，而是想着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下午离开龙虎山的时候，赵方旭曾问我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我当时告诉他还不确定，准确来说要由曲社长你来决定。”
顾北言说这番话时，灼灼目光一直落在曲彤身上。
曲彤一双潋滟如水的桃花眸斜睨着他：“那要取决于今晚的...”
“‘合作’。”
话落...
曲彤抬起戴着戒指的手，在顾北言的注视下，吸收了那枚戒指。
顾北言目光灼灼盯着曲彤，很淡地弯了下唇，仅仅只是很淡地弯了下唇，情绪并未激动，亦并未做些什么。
并非是征服的欲望淡了。
此时此刻，对于顾北言而言，他不再仅仅只是想要征服，不再仅仅想要揽下天边那轮清冷皓月。
征服与揽月入怀皆只是一时的。
而现如今顾北言想要一世！
曲彤看着这样的顾北言，艳丽润泽的红唇微微翘起，随之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去。
她竟然笑了！
顾北言瞬间失神，直到曲彤走出了一段距离，他方才回过神来，随即大步回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走在一起，与她挨得极近的走在一起。
其实...
两人现在对彼此都还谈不上所谓的喜欢。
顾北言喜欢这样的曲彤，但远远谈不上喜欢到骨子里，而曲彤既需要顾北言，亦接受顾北言，或许也有那么一丢丢的感觉。
对于他和她这样的人而言，这便够了！
路灯下散着步的两人在旁人看来都不禁感到尤为艳羡。
此时已是夜里八点多钟，距离九点不到一个小时。
曲彤本想叫耀星社的人过来接他们，顾北言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喊你的人来，听说全性给我准备了个‘欢迎仪式’，来接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站在这里等一会吧。”
顾北言和曲彤站在路灯并未等多久，一辆出租车随即停下了下来。
顾北言看着眼前由全性-域画毒也就是“千面人”所变的司机师傅，心中不由低叹了口气。
真是自作聪明、自讨苦吃。
顾北言神色不变，跟个普通人一样问道：“郊外去吗？”
“多远的郊外？”域画毒不愧是老手了，这要是其他人肯定看不出任何异样。
不过曲彤自然早已看出了这便是域画毒。
顾北言说了个地址，域画毒闻言故作犹豫了一番。
顾北言随之说道：“只要能到，价钱不是问题。”
听到顾北言这话，域画毒立刻笑了起来：“上车吧，保证给你们送到。”
曲彤心中略有些无言看着的顾北言，看他那样子还蛮乐于跟域画毒演戏的。
他的趣味有时真是令她有些琢磨不透。
......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确实也是朝废弃工厂去的。
距离废弃工厂大约两百米的地方，一片空旷之地。
出租车忽然停了下来。
主驾驶上的域画毒周身气息浮动，随之变回了原本模样，或许也并非本来样貌。
“姓顾的，请吧。”
域画毒见顾北言和曲彤并未露出惊讶情绪，他倒也没觉得意外，准确而言应该说是并不在意。
毕竟...
此时此刻全性所有能打的人都正在车前站着。
像什么“六贼、三尸、四张狂”，还有苑陶、憨蛋儿等，甚至丁嶋安也在，域画毒哪里还需要在意。
曲彤没去看域画毒，也没去看车外的一群全性，她侧眸看了顾北言一眼。
“你打算怎么解决？”
“等我几秒钟就好。”顾北言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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