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氏遭遇的祸难太过，我为了保住你，已经油尽灯枯，伤及到根本，随时都有可能毙亡。”
吴用嘴角一抽，“毙亡，那岂不是说我也……”
“是的，所以我让你炼化那滴精血。还记得我才说的？吴通真留下的法门，有以妖血养妖灵的作用，我需要你掌握这法门，救我，更也是救你自己！”
吴用此时才明白这一句话的真正意思。
见他沉默，黑暗中的声音也停了片刻，再才解释道：“当初救下你后，我便法力干涸，彻底陷入沉睡，你也好不到哪去，法力尽失，所幸你原本法力就浅薄，这才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峨眉的修士法力不弱，我虽然沉睡，但隐约还是能感受到外界强大的存在，你来这里我是没有想到的，也怕你漏出马脚，所以那几天强撑着清醒。”
“我记得那天因为我无法控摄气息，你摸到一头灵鹤时候，不小心漏了一丝气息出去，把她给吓了一跳，幸而我立马反应过来，收敛了气息。”
“刚入门时候的灵鹤？”吴用疑惑，旋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鹤一？难怪那天她的表现有些奇怪，可她既然感应到前辈的气息，会不会……”
他想到了当日前往师父处学“剑”的时候，自己坐到鹤一背上，这家伙怪叫了一声，险些倒在地上。
“无需担心，一来我太过虚弱，流出的气息很弱，其次哪怕在我不小心走漏气息的情况下，必须要接触到你才可能感应到我，之后我都隐藏得很好。”黑暗中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很沉稳。
吴用不免想到鹤一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再转念一想，这已是五年前的事情，既然至今没有动静，那就说明她并没有这么做。
也许……鹤一都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气息是什么？
似乎是猜到了吴用在想什么，他淡淡道：“现在就算被峨眉知道了我的存在也没关系，你就告诉他们你吴氏有驾御妖灵的法门，而我便是你的妖灵就好。别忘了你是正正经经拜在的峨眉门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来路，峨眉自家不会害你，更不会容忍外人害你。”
听了这话，吴用却更不敢放松了，紧张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我如今还处于危险之中？”
黑暗中又是一阵沉默。
“我说了，我只知道是一场灾祸，但具体详情也已经没了记忆，你不要再问我了。”
吴用也跟着沉默好久，想了想道：“前辈的存在，还是先保密吧……不是怕峨眉门内有人要害我，毕竟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风声，您所说的麻烦又找上我来，万一我们无法应对……”
“可以，你考虑得当。”黑暗中的声音表示赞同。
还有一件事情吴用很好奇。
“前辈，为何之前玉佩没有变化，偏今天有了反应？”
“我之前已经与你说了，你没能顺利炼化玉佩，过不在你，是我的问题。”
“为何这么说？”
“妖灵血玉需要你的血液侵泡来开启，当时我借用完你的身体，你体内血气干涸，但我以为有我的存在，你血气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谁曾想你突然顶我出来，吃了那什么无垢血晶。”
“此物怪邪，并非什么好东西，一入肚中就要反将你吞噬，我为保你性命，全力压制此物。可我本已经油尽灯枯，这般施为，再没力气为你恢复血气。”
“妖灵血玉平时都是不起眼的模样，只有被吴氏子弟血液浸泡后采后现出原样，你当时血气内精元不足，故而你滴血也好，浸泡也罢，都没能触动此玉的机关。”
“后来你在那血茧内修复了残躯，血气也逐渐壮盛，无垢血晶逐渐消融，我腾出手来，与你温养血气，正好妖灵血玉在血水中浸泡，就阴差阳错将其打开了。”
吴用终于明白了此中原委，拱手道：“多谢前辈替我解决了无垢血晶这一麻烦。”
没想到这铜钟大的竖目中流露出一丝难言的古怪，“倒不必谢我，我虽替你压制了无垢血晶，但这东西是被你自行消化的，只是你已经快要撑死，后来是那把杀气很重的剑捅了下，给你开了个气门，无垢血晶中的精元才会流转你浑身，你才得以活命。”
“我自行消化的？我快要撑死了？”吴用不解，“这东西原来是可以自行消化的？”
对方摇了摇头。
吴用奇了怪了。
“你也不用去想了，此物来历莫名，但确确实实是被你消化了，尔今的关键，是你该要习练你吴氏的法门，杀妖炼血，养我妖灵。”
“可晚辈手上并没有吴氏的法门。”
“知道你没有，你吴氏正统法门乃是口口相授，没有文献与道册记载，我这里有，稍后告诉你。”
“这……既然是口口相授，为何您会知道？”
“哼！我被你吴氏拘禁在秘地，自然要想办法脱身，这么多年，从你们吴氏嘴里套来一卷法门有什么难的？”
吴用嘴角一抽，心想：您倒是坦诚。
“今日应该不早了，晚辈明日要去见白师伯，恐怕没有时间修炼，明日回来再说？”
“可！”
……
前方的瞳孔一闪，吴用眼前一盲，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外头”。
他撑地起身，摸了摸身上，确认没有异常，来到阁楼外，见天色已然不早，再没多久便要平旦，于是去了榻上安睡。
次日一早，吴用起身洗漱，用过餐点后便来到金顶观。
通报过后，他走进观内，没走两步，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
“我许久没来金顶观了，观内的礼香都换了吗？”吴用发现这香味从是沿途的香炉内散发出来的，蓝烟袅袅，与他以往所见截然不同。
引路的童子摇头道：“非也，这是今晨白真人临时让我等换上的礼香。”
“今天？临时的？”吴用疑惑，他知道自己这位白师伯不会做那种多余的事情，礼香这东西，峨眉从来都是自制自用的，别说金顶观，就是在他阁楼里也是用的同一种。
“这是锁妖香，听名字你就知道是什么了，你这位白师伯已经知道我的存在！”
正思索间，脑海内响起了一个昨夜的那个声音，把吴用吓了一跳。
“白师伯知道你了？”
“嗯。”
说话间，来到正殿院前，紧闭的大门忽然自行打开。
“吴用，还不带着你新认识的朋友来师伯这里一坐？”
吴用眉心祖窍位置一痒，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在他额前响起：“斛鼓见过峨眉两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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