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目瞪口呆。这确实有可能，而且一旦这样，这个案子就是死局了。
“不过。。。”慕容端欲言又止。
韩非心想我就知道一定有不过。。。
“不过阚宁和老夫一样，都有个弱点，老夫是溺爱夫人。他是管不住他的夫人！”慕容端一语激起千层浪。“朝廷这些年因为陛下怠政，可以说四分五裂，党派林立。老夫虽然不属于任何党派，却也深感做事艰难，我吏部主管刑罚，难免得罪很多人。老夫老来得子，也想子女能平安无事。索性和各个党派做了君子之交，急流勇退。现今朝廷，清流党，功勋党，宗室，言官，阉党，帝国东部的富商集团支持的就是阚宁的礼部，也称宁党。而礼部侍郎却是当朝宰相所在的清流党。双方有矛盾，实属正常。不过这都不会成为他们互相刺杀，要动刀的原因。黄新甲其实和阚宁的官面的关系相对稳定，私下也多有交流。”
“伯父的意思是问题是出在阚宁的夫人身上？”韩非问道。
“嗯。阚宁的夫人原本就是花魁。年龄很小，只有二十几岁。他的夫人叫苏如是，天启十三年的两京花魁。老夫未曾见过，不过相必此女必颇有姿色，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跳的好，歌唱的好。当时不知道有多少王公大臣们为她着迷。这中间就有黄新甲和阙宁。而恰逢黄新甲丧妻，他的优势最大，可是苏如是却最终成了阙宁的小妾。我想这应该是两个人矛盾的由来。而那个苏如是，本就是水性杨花之人，因为觉得阙宁的钱更多才跟了他。可是，你也知道，二十多岁的女人和七十多岁的老头，能有什么好结果。”
“伯父一语中的。我找到查案的方向了。”韩非点头致谢。
“锦衣冠卫查案，向来不讲证据。韩非，你要知道，收拾一个礼部尚书问题不大。不过想来这件事陛下是反对的。如果案子已经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步，司礼监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直接抓了阙宁就是了。证据也一定就有了。哪怕没有真的证据，也能给安排一个谋逆大案。可是他们没有，司礼监的狗向来谁都咬，这次却突然这么安静的找证据。显然阙宁得到了陛下的保护。”慕容端说道。
我靠，原来以为的惊天大案，其实不过是你们高层的一场游戏。有皇帝死保，这案子怎么查。
“陛下现今整日在宫中炼丹修道，不理朝政。朝廷里是越乱越好，这正和陛下心意。乱了，就不会有人专权，就好对付。自古就有帝王权术。不过当朝宰相是个做事情的人，而司礼监虽然名声很差，不过仙王帝国没有乱，他们也是有功劳的。这次应该是双方联手，逼迫皇帝。所以呀，老夫劝你适可而止。”慕容端敦敦教诲。
韩非听得一身冷汗。想不到这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隐情，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也许老夫老了，没有了当初的志向。你还年轻，大有可为。我也想看到朝政有一天能够清水一潭。”慕容端感慨不已。随即起身，拄着拐棍，回头看着韩非：“后生，须知此行荆棘万丈，大人们的世界往往很复杂，我老了，保护不了你了，我甚至连你被扔进了京兆府都无能为力。”
“都怪小子不知深浅。”
“我想送你一句话。”慕容端欲言又止。
“伯父但讲无妨！”
“下次来的时候，不要空手，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说完慕容端慢悠悠的走了。
“一定。”韩非坚定的说道。他知道慕容端并非是要自己真的带米来下锅，而是自己能下次活着回来。而这位睿智的老者，也给出了他的答案，锦衣冠卫是可以相信的。案子也是可以查下去的。毕竟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北镇抚司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这次光明正大办案，哪怕皇帝阻拦，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这个皇帝，真的够奇葩的了。韩非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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