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成牧的《自赋》诗,阮大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没想到你还真的愿意遁入空门,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这白云庵躲多久!”
他重重地把杯子往桌案上一摔,拂袖而去,比丘尼和卞玉京连忙追上去送他出庵。
成牧施施然地坐回椅子上,望着他愤怒远去的身影,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哎,南明弘光小朝廷覆灭之时,就是你阮肥仔小命呜呼之日。
快去迎接你的美好未来吧。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回房,刚关上屋门,却忽然觉得额间隐隐发烫。
升阶了?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找来一面镜子,往脸上一照,果然看见额头上三条金色的全横正若隐若现。
怎么只升了一阶,去南山阁要文士才行,但是幻境里的任务都做完了啊。
他放下镜子,缓缓坐在床边,脸上完全没有升阶的喜悦。
如果拿不下文士品阶,那这次的自写幻境算是白来了,只有一天就要出境,必须创造点什么麻烦来升阶才行。
他低头深思,忽然想起傅望明曾经说过,在自写幻境中可以写诗也可以写文章。
那我就来篇文章呗,既然以梅香君的身份遁入空门,总该悟出点什么佛经教义吧。
其实以前读唐宋古文的时候,仿着不少名篇写过古文,虽然写得不怎样,但文道中人连诗词都写不利索,更别说什么古文了。
我要是能靠着这篇文章再升一阶,一定不是我的文采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同行衬托得好。
他立即铺纸研墨,脑中回想起当年的涂鸦之作,提笔写下“静心说”三个字。
虽然自己如今是以梅香君这个遁入空门之人的身份来写这篇古文,但其实说到底,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静心。
学禅访道者如是,中州身负灵力的修习者亦如是。
希望这篇《静心说》能给文道中人留下哪怕片刻的领悟吧。
他没有迟疑,很快将脑中回忆起的字句悉数写出,完成后把笔一甩,抖开笺纸自赏一回。
“梅姐姐,你在房中吗?”
卞玉京?
来得好,这是位才女啊,我这篇大作,不如先拿给她看看。
成牧打开房门请她入内,清了清嗓子道:“玉京,昨天晚上我坐在房中,看着满屋子的经卷久久不能入眠,觉得之前的人生全都白活了……”
“久久不能入眠?梅姐姐,可是你昨晚鼾声如雷,我就住在你隔壁屋子,差点没能睡着。”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这篇文章,我有所领悟后便写下此文,你来看看写得如何。”
卞玉京接过写满字句的笺纸,细细默读了一遍,托着下巴沉吟不语。
成牧见她面上神色几变,心里有些打鼓。
到底写得好还是不好啊,老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他忍了一回,还是没忍住:“玉京,我这篇文章如何?”
卞玉京放下手中的笺纸,对着成牧郑重行了一礼,肃然道:“我竟不知姐姐有如此心胸,如此深思,如此佛缘!”
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激动,抖着手拿起笺纸,指着第一句念道:“‘为人者必学百长,欲学先静其心。释家曰‘心猿意马’,静心者则心猿规正,意马收束,平躁定性也。’
梅姐姐,我知道你自幼读书习字,胸中有千般沟壑,但没想到你对释家经义也了然于心。
此一句先有塾师点拨之意,后有释家棒喝之语,若不是经年累月的苦学之士,又怎会写出这样文采斐然,又发人深省的句子?”
成牧有些惊讶。
写得这么好吗?我当时就是随便瞎写的啊!
不得不说,卞玉京这阅读理解还是很不错的,短短两句话,居然分析出洋洋洒洒许多道理,我这个原作者都没想那么多。
坐在铜镜前的修习者们听了这番话,瞪大双眼,恨不得趴在铜镜上,仔细看看成牧的文章中到底写了什么惊世之语,却发现只有三面铜镜上映出了幻境中的事物。
原来是成牧所在的房间并不大,要是七八只麻雀都飞进去,里面的人估计就不读文章,而是忙着喊人打麻雀了。
但观看幻境的修习者们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愤怒地盯着谈巍,那名原先抱怨过的老者高声道:
“谈掌事,你的追踪术不到家!我等连一张小小笺纸上的字都瞧不见,铜镜摆得再多有何用!”
“单是听了开篇那两句,就知道成牧的这篇文章定是惊世之作,我等居然无法第一时间读到,实在遗憾!”
“难道教院中就没有极其擅长追踪术之人了吗!”
“把这个黑面君换下去!”
“傅山长会不会追踪术?我们要看傅山长映出的幻境!”
议事堂外登时吵翻了天,谈巍原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更是乌云密布。
你们这帮人,只知道坐享其成,一个不合意就吵闹不休,哪里晓得追踪术里的弯弯绕绕。
他忍了一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刚想出口回击,傅望明却走过来,挡在他面前对众人一拱手:“诸位,我明白大家想读到这篇文章的急切心情,但追踪术的使用也有些限度。
我向大家保证,等成牧出了幻境,一定让他将此文公布于众,人人都可到傅家书铺领上一篇,如何?”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傅山长,你果然有兼济文道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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