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擎枝收了如意。
院中金桂枝头,一只玉燕看见擎枝,便飞入他手中。
擎枝收了里面寄托的神念,便对里正一家道。
“家师言,故土乡民,族中后辈难得请求。照料一二并无不可。”
“另外村中其余有灵根的六岁以上孩子也不必等俩年后的采兰芝了,一并询问下,是否愿意前往宗门家师坐下。”
老里正连忙带头拜谢,“仙祖庇佑!”
周围人也跟上一同拜谢,“仙祖庇佑!”
老里正恭敬地对擎枝请示道,“可否给娃儿们一夜时间准备,您今夜在老朽屋里休息一晚,明日卯时再出发可好!”
擎枝思索片刻,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里正对在场众人命令道,“赶快去通知,武不泯,武仞,武蔻,武宁隐还有,那个南宁也通知下。”
“让他们今夜便收拾行李,明日便跟小仙师离去。”
有村人问到,“仙祖庇佑本族子弟,怎么要叫上外姓人?”
老里正听后,顿时不喜,“仙祖说了是村中,不是族中,你是聋吗?还不快去。”
擎枝也提醒众人,“里正所言颇对,家师对一姓一家之言,颇为不喜。”
“皆为天一道宗治下,自当是一家人,何必倾轧排挤。”
众人连连称是,四散而去。
里正儿媳带着武安回房,哭哭笑笑地收拾起行李。
擎枝看了一眼武安,五官周正,刀眉凤眼,薄唇浅笑,看起来和师尊居然有几分相似。
不大的观山村中,有几处也响起了哭笑间杂的声音。
南宁看着又哭又笑的父母,犹豫再三,还是问到,“我可以不去吗?”
看着他们二人似乎没听见的样子,南宁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不去吗?不是说也可以不去的吗?”
父母终于听到了,父亲直愣愣地看着南宁,“阿宁,你说什么?!”
南宁扛着父母的目光,“我不想去,我这资质,只能去宗门里做一个杂役弟子,实在是没意思。我——”
母亲顿时一个巴掌忽过来,把南宁忽倒在地。
母亲的眼眶通红,她紧紧地捏住南宁的双肩,抓的南宁生疼。
“南宁,你听好!仙凡之别,便是云泥之别。”
“你若是一定要留着这里,当个凡卒,那么我现在就掐死你。”
“现在我再问你,你去不去?!”
南宁看着神情癫狂的母亲,他知道母亲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会掐死自己。
南宁心想,自己魂穿至此,确实是无法体会这里人们对登仙的渴求。长生不过寂寞,逍遥不过片刻,何必如此痴狂。
可母亲自打见过幼时入宗成了外门弟子,练气七层的好友后。那些夸耀,那依旧鲜艳的容颜,那随意方便的法术,都让母亲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南宁暗叹一口气,“母亲,我去,我还会给您寄养元丹回来的。”
母亲用她粗糙的手抚摸着南宁的脸,“你要明白,我真的是希望你不会后悔。你跟我不一样,你有机会。”
“就像你父亲一样,他这些日子天天念武老四家那几头小黑猪。”
“当时他们俩个猎户都在那一片。那头黑母猪,他当时也是有机会去追的,他觉得自己追不上,便没有去。”
父亲也叹息一声,“人武老四去了,人家打猎的本事比你爹我差多了,可人家不仅杀了大猪,还带了一窝小猪仔回来。”
母亲抱住南宁,“阿宁,你要明白,有些事,如果试都不试,真得会让人后悔莫及的。”
南宁感受着母亲的心跳,也抱住母亲,“我懂了!”
“阿宁!”
母亲的泪滴在南宁头顶,温凉刺痛。
父亲在炕头抽起了旱烟斗,一口又一口,直到满屋都是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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