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不过如此。
“凶手做完案后都会返回现场,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在暗示。
手机震动从口袋里转来,唐言却并没有急着掏,而是望着宋谨言,“你觉得我怕吗?”
“那谁知道呢?”宋谨言笑了,前俯的身子靠回椅背,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香烟。
手机震动再次传来。
“接吧,唐总,万一是什么大事呢?”宋谨言讥讽。
唐言按下接听。
“唐总,程小姐不见了。”
听筒的话还没讲完,他便又听到了宋谨言的声音。
“抱歉,唐总。”宋谨言敲了敲手表表盘,“小苏该醒了。”
说罢,他就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未等开门,唐言唤住了他。
“你们想要什么?”
宋谨言转身,冷峻的面孔生了怨,“怎么?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是你们。”唐言纠正。
宋谨言不怒反笑,“唐总,我真是搞不懂你要做什么?”
“什么我们?我听不懂?”他指了指手机,“我看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
装傻总有一个限度,而如何判断这个限度,唯一的标准,就是唐言自己。
他并不生气,甚至格外平静,但当人平静如水的时候,就总会觉得缺点什么,想迫切的捡起石头,打上几个水花。
像自虐似的。
“最后一次机会。”唐言将手机扔到桌子上,不耐烦的活动了下脖子。
“她在哪?”
“谁?是你的程小姐还是……?”
宋谨言讥诮的态度带着一丝玩味,他知道唐言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并未顺着台阶往下走,继续激他,“应该是白芨。”
“这些年你一直暗地里照顾白苏,就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她对吧?”
唐言起身,脱下外套。
“还记得怎么对不起她的吗?”
唐言摘下手表。
“我帮你回忆。”
“你们唐家老爷子救过白芨爷爷一命……”
唔!身子猛然向后退,直至撞到门板上,唇角撕裂的痛感传遍整个面部,鼻孔紧接着流出鲜血,顺着唇峰滑进口腔,又涩又腥。
下手真够狠的。
宋谨言佝偻着身子,擦了擦鼻子下的血,不在乎似的继续说:“白芨她爷爷为报救命之恩,在你们唐家最没落的时候把她嫁给你。”
衣领被唐言薅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勉强站直,他一手攥着衣领,一手朝他脸上挥拳。
“你不知道吧,那时候她有喜欢的人。但为了你们家和她爷爷,她没办法。”
嘴唇、鼻梁、眼眶,突然开始厚重,但他仍能看得清,对面男人如刀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他扯着嘴角笑,“嫁给你三年,怀孕两次,一次是被你喝酒弄没的……”
“闭嘴!!!”唐言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嘶吼捏住宋谨言脖子,眼底一片猩红。
“还有一次,是你打没的。”宋谨言一字一句,憋红的双眼瞪着他。
砰一声,宋谨言被摔到了桌子旁,椅子连带着餐具顷刻间掉在了地上,清脆的玻璃声,像是让这场较量,达到了某种高潮。
桌上的烟也掉在了地上,宋谨言浑身痛的厉害,他拖着麻木的身子,捡起一根烟放到唇边,思考了一会,如今这个样子,见白苏肯定是要收拾一下了,想到此,便也不在介怀。
烟草充斥口腔,缓解了大半的痛意。
“看来你是记起来了。”宋谨言靠着椅子角,将烟夹在嘴边,眯着眼睛问他。
唐言似乎也累了,僵直着身子站在桌旁,他不敢回想那段日子,因为每一次的记忆浮现,他都能看见白芨冷着脸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你的。”
她说不是他的,他信,于是孩子就被他想办法拿掉。
她说有喜欢的人,他信,于是就把景城翻了个底朝天。
她说她没杀人,他不信,于是就把第二个孩子让她亲手杀了。
“唐言,你知道她怎么离开的监狱吗?”
他听到宋谨言又开口了,他有些后悔刚刚叫住宋谨言,似乎又不太后悔,他无法表达这种矛盾。
关于白芨,没有人跟他提起,这种又痛又舒坦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
自虐、忏悔,总得有一样。
“那个杀手,把她囚禁了一处封闭集装箱,告诉她,是白苏安排来救她的。”
他吸了口烟,“但你知道吗,她一直都知道不是白苏。”
……
“因为那时候,小苏不信她,信你。”
包裹着心脏的油腻好像慢慢散了,他感受到有什么在心脏里流出来一样。
灼热的液体流遍全身,烫的他浑身发闷。
麻木的抬起手,撑着椅子瘫坐下来。
“但是她还是和杀手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唐言没说话,双眼似乎看的又不在真切,手指逐渐颤抖,这次的应激反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因为他控制不住。
“因为她那样的人,无法去给别人舔!”
“她宁愿死,也想干净的死!”
“可你们一个一个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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