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赵长安脸色大变。
陈萧这是在借此机会敲打他。
警告他若是敢引狼入室,与北狄人沆瀣一气,做出伤害大周朝百姓,不利于大周朝统治的事情,他将亲手了结他。
赵长安能感觉得出来,陈萧不止是说说而已。
而是他真的会这么做。
……
翌日,雨停。
但天还是阴沉沉的。
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但她昨天做了不少的卤大肠、扣肉还有肉冻,若是不及时卖了,放的久了就会不新鲜。
买家一吃就能察觉出来味道不一样。
暮老头站屋檐下,蹙眉望着阴沉的天空:“阿离,我瞅着这天要下雨,今儿还是别出摊了,正好在家休息一日。”
林氏不放心道:“是啊,这去镇上还有一段山路要走,万一碰上下雨,也不安全。”
“今天就别去了,等明儿再去。”
暮离和孟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牛车上,卫颜去屋里拿了两件蓑衣出来,孟氏从自己家也带了一件蓑衣和斗笠。
乡下几乎没有人打雨伞,都是穿蓑衣,或者戴斗笠。
暮离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我们早去早回。”
小暮玄拽着暮离的衣服,仰头看她:“姐,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卖卤大肠、扣肉还有肉冻。”
暮离淡笑着摸他脑袋,看一眼旁边的薛大头,道:“你在家跟大头玩,下次我再带你去。”
薛大海现在天天去码头做工,孟氏又跟着暮离去镇上摆摊,家里没人看孩子,所以薛大头现在白天时间都是跟着小暮玄玩。
“阿玄,大头,我有个好东西给你们看。”
萧大郎兴高采烈地跑了来,献宝似的给他俩看:“这是我爹刚给我做好的弹弓,可新了哩,走,咱玩弹弓去。”
小暮玄立马就被弹弓吸引了注意力。
“你爹好厉害啊。”他羡慕道。
“姐,今天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去镇上摆摊了,下去再去。”
说罢,三个孩子就跑出去了。
林氏在后面喊:“你们仨别跑太远,这天快下雨了,在家玩也行。”
三个孩子你追我赶地跑了出去,没一个回应林氏。
林氏见女儿去意已决,就对暮老头道:“老暮,你跟阿离一块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
到了镇上,四个人刚把摊子摆好,就有客人上门来了。
那人豪爽道:“给我来五斤肉冻。”
暮离欢快应下,刚拿刀就要去切,刀却被孟氏拦下了。
“我来切吧。”
她笑着说。
昨天暮离跟几个北狄人打架,导致她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特意嘱咐她和齐姑娘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现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肯定不能干这个体力活。
暮离看了孟氏一会儿,勾唇:“那就辛苦你了。”
卫颜道:“今天你负责收钱,我来卖卤大肠和扣肉。”
暮离笑了。
看来她平日里对她俩的好,现在也有了回报。
暮离也不客气,欣然应允。
暮老头指着卤大肠和扣肉问:“闺女,这咋卖的?”
暮离回道:“卤大肠二十文一碗,扣肉五十文一碗。”
暮老头震惊:“这,这么贵?”
“有人买吗?”
很快,就有人告诉暮老头答案了。
不仅有人肯买,买的人还不少。
摊子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老板,一碗扣肉。”
“一碗卤大肠,一碗扣肉。”
“给我来两碗卤大肠。”
“唉,这是你的卤大肠。”
“这是你要的两碗扣肉。”
“啊?你也要两碗卤大肠?卤大肠卖完了,就剩一碗扣肉了。”
“扣肉也行?好好好,我这就把最后一碗扣肉给你装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十五碗扣肉和十五碗卤大肠全部卖光。
肉冻还剩一点点没有卖完。
天边的乌云离这边越来越近,眼瞅着快要下大雨了,街上的行人也都匆匆往家赶。
暮离他们赶紧收摊,今儿也不去肉摊买肉了,架着牛车就赶紧往家里赶。
走到半路时,天上飘起了雨。
一滴,两滴。
然后就是无数滴。
雨下得非常大。
空气中到处都是水汽,能见度非常低。
四个人都穿了蓑衣,戴了斗笠,但雨实在太大,风刮得又猛,寸步难行。
脸也被雨打得生疼,睁不开眼睛。
暮离记得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破败的房屋,于是她就把牛车赶到那儿,打算先在这儿避避雨再走。
“咦,这怎么有辆马车啊?”
卫颜跳下牛车,一转身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儿,她疑惑地问。
暮离看见马身上的鬃毛都是湿的,便道:“估计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躲雨的。”
“别在这门底下站着了,先进屋躲会儿雨吧。”
门底下前后通风,外间风刮得又大,不断地有雨水被风裹挟着吹了进来,在这儿躲雨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一行人到了屋里,这里残破不全,破败不堪,屋顶有一大块是露天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不少雨水,而且这里连窗户也是坏的,不断地有风雨从窗户那飞进来。
卫颜一进屋里就追着暮离,紧张地问:“快看看,你胳膊上被雨淋湿了没有?”
暮离脱掉蓑衣,左胳膊上一滴雨水都没有。
卫颜这才松了口气。
暮离暗笑。
原来是担心她胳膊上的伤碰到水啊。
四个人找了个靠墙根的地方在那躲雨。
这里连个凳子也没有,暮离就把一根干木头推过来当凳子用。
暮老头、卫颜和孟氏排排坐在上面,一点也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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