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恩怨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彻底消失时，好像才发现也没有想象中的畅快。
玄悠看着清止还在不停得砸着石像，那样年轻的身体瞬间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一晚花姿弄影，眼波随月色流转。只可惜现在的自己就算还能出去，也不想让他看见今天这副模样。
“你不是想拜师才遭到玄慧残害的嘛，我传你武功怎么样？”
轻止听完玄悠的往事，虽然也心生同情，但是一听有这等好事，上过一次当后也迟疑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玄悠。
“会有这等好事？”
眼前的轻止虽然看着衣衫褴褛，但她的谨慎机智玄悠早已领教，扬起脸，以一副主导全场的气势望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小姑娘。
“当然是要交换的。”
轻止就知不会如此简单，但眼前的玄悠坦荡如砥，也放松了警惕，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条件为何。
“你想要什么？”
玄悠故作思考模样，半晌过后，眼角露出一丝狡黠，打落在轻止的单薄的身上，悠悠道：“你有什么东西是觉得可以和我这五行秘术相交换的？”
玄悠顿住了话语，将轻止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以一种十分不屑的口吻继续说到：“剩下的一只手？还是两只腿？”
玄悠的话语夹杂着些许的挑衅意味，就算轻止再如何淡然，也面露不悦，但转而一想，被她说的神乎其神的五行秘术能引起玄慧屠杀全观，尊贵王爷也为之倾倒，还真是勾起了心中的欲念。
可是自己都衣不蔽体，还有什么能与之交换呢，难道真的只有断手断脚吗？就在思索之余，突然玄慧的脸浮现脑海，想起出岛那日玄慧对自己说情绪是人最不需要的东西。
轻止对上玄悠高傲的视野，迈开走上前去，眼神异常坚定。
“我拿自己的情绪跟你换。”
玄悠一听先是愣了半天，接着噗嗤一笑，然后说到：“情绪？亏你也想的出来。”
玄悠故作为难之色，让轻止不禁微微皱眉，预感着这场交换终将失。
看着低头不语、思虑良久的玄悠，轻止等着她的回应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最终她才支吾开了口。
“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用情绪来换你确定吗，一但丢掉就拿不回来了。”
“确定。”回应虽然简短，但足以听出这份决心有多坚定。
“很好。”玄悠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到：“不过我还有三个条件。”
轻止面露无奈，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非常淡然地问到：“哪三个条件？”
轻止的干脆令玄悠会心一笑，对小姑娘的胆识和勇气投去欣赏的目光，整了整精神，正容亢色浮现脸上，严肃庄重的气氛逐渐包裹了二人。
“条件一我要你拜我为师，重新光大桃月台，条…”
“可是我钱都没有。”
轻止突如其来没志气的打断，本来还一本正经的玄悠无奈又生气，没好气地白过一眼，但轻止却不以为意，因为没钱连饭都没得吃，怎么还能去修道观。
玄悠内心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的气势也被轻止的打断削弱了不少。
“条件二便是我要你去找文闲王谢仪，替我传句话。”
玄悠顿住了话语，漆黑的瞳孔浮上一层似水柔情，眼前明明是一个犹如骷髅一般，谁看了都心生恐惧的面容，但轻止透过那层柔情，却看到了一个花影摇曳下明眸皓齿、神采飞扬的芳华少女，内心不禁也跟着涌上一股悲凉。
“替我跟他说，桃月泉边，请勿相忘。”
这次轻止没有多语，只是声音微弱的淡淡应答。
“好。”
玄悠瞬间明了轻止也被自己的情绪带得怏怏不乐，为了缓解这凝重的气氛，突然大声喊道：“条件三我要你替我去杀个人。”
猝不及防声如洪钟的话让轻止瞬间凝神闭气，紧张起来。
“我要你替我去杀碧柳剑白姝英。”
轻止颇为不解地问到：“她是谁？为什么要杀她？”
玄悠沉下了脸色。
“她就是文闲王妃，在我被带到这里不久后便嫁给了文闲王。”
从玄悠不想多提寥寥几句的话语中，轻止已能猜出定是玄慧为了刺激玄悠，故意将这些添油加醋说给她听。虽说能理解玄悠的心情，但要自己去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还是犯了难。
“这我做不到。”
玄悠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意料之外的被拒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年光是一招落花点水就让桃月台人满为患，如今有全部秘术摆在眼前，居然有人拒绝。
“做不到？”玄悠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轻止的话。
“这秘术我自是非常想学，如果让我以现在的惨状回到登丰岛，我宁愿饿死在这山顶。可是…”
“可是？”玄悠又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重复着轻止的话，眼角眉梢皆是捉摸不透的深意，打量着眼前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小姑娘。
“可是要我去杀一个无辜之人我做不到，虽然我也埋怨过上天为何要让我这样无辜之人承受这些…”轻止说到此处顿住了话，抬头看向逐渐显露晨光的天空，一双清澈双眸流露出的淡然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怅然。
“但我还是只想坚持我想做的，对伤害我的绝不手软，也不想去伤害与我无关的人，如果只有杀她才能学着秘术，我还是一点一点砸石像吧。”轻止说完转身又拿起砖头。
玄悠听着又好气又好笑，难道她想学五行秘术，就是用来砸石像取钱财的？不过转念一想，面对小小年纪，有此豁达，任何风雨也不动摇内心的轻止，现在的自己真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模样。想到这里玄悠仰天一阵大笑，好像是将内心的愤懑不平借助笑声倾泻而出。
轻止还是在自顾自地砸着石头，全然不理会玄悠的笑为何意，解决生存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好了，别砸了，吵死了。”
玄悠突然又急赤白脸地冲轻止吼到，轻止也顺势停了下来，想看看玄悠又想做什么。
玄悠道：“条件三我改了，不杀她，杀我。”
轻止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沉默不语但脸上的困惑溢于言表。
玄悠继续说到：“这不是条件，算是我的请求，让我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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