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娜听了,心中也十分得意,她看了一眼青黎这朴素的装扮,只想着自己在青黎的衬托下会更加美艳。
二人相伴同去,萧然已经在前方等着。
他目光捕捉痕迹地在二人面前掠过,又收回了神色。
二人一同上了车,一路往城郊的湖边去。
在车上,万娜都得时刻保持着姿势,又唯恐会弄皱了裙子,浑身僵硬地坐着,连青黎都替她累。
不过知道万娜甘之如饴,青黎便也不多嘴,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垫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阿黎,你可知道萧公子为何会来青家小住?我此前也从未听说过青家同萧家有什么交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知道。”青黎随口敷衍道,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万娜心中一喜,这么说来,青家还没有将婚事的事情告诉青黎?
不过也是,若是青黎知道了,怎么又会这么平静。
青黎向来和万娜的关系一般,二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没什么话。
青黎倒还真自在,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看窗外,万娜在一旁看着直翻白眼。
她还真当自己是出游来的?
马车到了城郊湖边,青黎从车上下来,眼前豁然开朗,湖边垂柳嫩绿,枝条垂在湖面,随风荡漾出层层波纹。
青黎只觉得身心都清透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浊气吐出,神清气爽,连脸上的笑容都甜了起来。
“果然来游湖是来对了,这里可真漂亮。”
万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见识的东西。
她缓步走到萧然身侧,“萧公子,从这里游湖景致最为秀丽,我已是让人备好了船,咱们在湖面上游一会儿,定能让公子体会到京城的风情。”
萧然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目光投向湖面。
从下车开始,青黎的注意力就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
她自顾自地欣赏风景,呼吸新鲜空气,乐得自在,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
难道她对自己的出现,就这么不在意吗?
青黎却没注意到萧然,她的注意力早已被湖面上的几只画舫给吸引住了。
“知秋,那些画舫的飘纱也太美了,那些曲子也很动听。”
“娜姐姐,咱们的船是哪条?”青黎兴致高昂地问道。
万娜抬手,“喏,哪条绿色的。”
“好。”青黎立马提着裙子往那走,万娜一转身想要同萧然一块儿,却见他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
万娜摇了摇嘴唇,赶紧试图跟上,谁知萧然的步子远超于自己,繁重的衣裙又限制了她的活动,只能缓步走。
青黎最先到船便,岸上已放好了木板,只不过木板毕竟不想陆地,有一些不稳。
“知秋,我扶你过去,”青黎朝知秋伸手,知秋也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青黎手上。
二人平稳地走过木板。
萧然在背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觉得稀奇,这主子搀着丫鬟走路他还是第一次见。
而万娜站在木板边缘,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这个看起来好危险啊,阿黎刚才没事吧。”
青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是有一些不稳,娜姐姐最好让个人搀着。”
这句话最合了万娜的心意,抬眼看向萧然,只见萧然如同没听见一般,独自一人走到了船上。
万娜看着萧然的背影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由着丫鬟的搀扶走了上来。
撤了木板,游船往湖心划去。
青黎在船舱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微风拂面,她悠然惬意。
万娜问:“阿黎怎得一个人坐在这?不去船头看看?”
青黎看着船头上的萧然,又挪开了眼,“娜姐姐去吧,我喜欢坐着赏景。”
万娜看青黎无意和萧然接近,心又放了下来,笑容变得温和,“好的。”
她理了理衣裙,让小丫头扶着,慢慢走出船舱。
青黎也无意去看二人的接近,微微闭目,竟渐渐染上了睡意。
“姑娘。”青黎听得知秋轻唤了她一声,她一转头,看见萧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萧公子不是在船头赏景吗?”青黎吓了一跳。
“累了,进来歇会儿。”
“哦。”青黎敷衍答道,打了个哈欠,睡衣全没了。
而万娜尴尬地站在船头,看着船舱内,又慢慢走了进来。
“在船舱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青黎友好地朝萧然笑了笑,走出了船舱。
她没注意到,萧然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出了船舱,青黎走到万娜身边。
“娜姐姐不累吗?在这吹风吹多了会头疼的,进船舱歇会儿吧。”
万娜正愁着没台阶下,应了一声,连忙往船舱走去。
青黎在船头没呆多久,一转头,又看见了萧然。
“萧公子。”青黎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余光中看见万娜又追了出来,也是怪不容易的。
“阿黎,你可听见了画舫上的歌声?在这听果然更清晰一些。”万娜为自己的出来寻着借口。
青黎也没拆台,只是应道:“的确清楚了一些。”
旁边万娜寻找一切机会想要跟萧然套近乎,只是她说的话,萧然基本都不回应,偶尔点头摇头,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萧然的注意力无法控制地在青黎身上。
她既不是冷漠如冰,也不是欲擒故纵,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一种非常非常平静的随意。
仿佛他只是个沈家的客人,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
萧然本该觉得安心,从前预想的麻烦一点都没出现,甚至他有种预感,他未必就真的一定要娶青黎,他们两这桩亲事,未必会成。
这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情,他不喜欢受到任何人强制的约束。
他该开心才是,没想到青黎如此好应付。
但萧然没觉得自己开心。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开心……
“萧公子,甘州离晏城很远吗?能不能给我们说说那儿的风土人情?我们身为姑娘家,连京城都没出过呢。”
万娜满眼期待,萧然并不想搭理她,然而他看到青黎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青黎有些心动,甘州,那是个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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