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意拿开男人一直捂着腹部的手臂，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干涸乌黑的血迹跟看不清颜色的衣裳粘在一起，空洞的腹腔灌满脓汁，粉红色的肉糜倔强的黏在里面，肠子断成两截，中间仅靠一根肉丝相连接。
“前几天两股帮派在这里火并，他不幸被卷入其中，让人连捅腹部，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王一春发出感慨，随后饮尽清酒，站起身子，指间夹着画像，道：“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我想你应该不准备在这里过夜吧？”
周天意看着王一春，已经知道对方刚才为什么会把画像弄乱。
“那你到底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这个人，要是还敢骗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狗娃眼中流露出愤怒，咬牙切齿的盯着王一春。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周天意。
原本想着王一春对于城西十分熟悉，通过他肯定能找到线索，谁知这人竟会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你们一上来就说找我帮忙，还扬言要给报酬，我怎能不防备一番？”
王一春盯着狗娃，手指连连戳动他的额头，“要是你们把我引到没人地界挖取肾脏，我的大好青春岂不是没有了？”
狗娃顿时萎靡下来，他知道王一春所说的情况，在城西十分常见。
有些人会专门引诱他人，带到无人地界意图不轨。
女人会因此丢失名节，男人则被掏空肾脏，成为废人。
王一春见狗娃不说话，仿佛胜利的将军，正欲再次开口，却被周天意打断。
“那现在可以带着我们，去找这个人了吗？”
周天意看得出来，无论是到酒馆吃面喝酒，还是涂抹画像，亦或者让刚才那个男人过来，都是王一春一手策划，目的就是想要测试他们的真正意图。
现在既然已经达到了目标，是不是应该做点正事了？
王一春怔了怔，随后扬起一个笑脸，道：“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他转身到前面带路，旋即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高喝道：“掌柜的，出来干活了！”
酒馆掌柜暗骂一声晦气，叫出在后厨帮忙的伙计，抬起男人的尸体扔在路边，接着又收拾起碗筷酒壶。
“在城西每天都会死很多人，衙门里面的捕快衙役根本忙不过来，扔在路边是最好的归属。”
王一春解释道，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你还让他过来吃面？”
狗娃总算找到了机会，立马嘲讽起对方。
“可别这样说啊，他是你喊过来的，钱也不是我付的，怎么到头来能怪我呢。”
王一春笑着回应，根本不把嘲讽当回事。
“说些别的吧，我看你之前在讲猴子的故事，那本书叫什么来着？”
周天意适时转移话题，因为担心大禹对于西游记的名称，跟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样，所以并没有说出书名。
“那是吴师说着的小说话本，暂定叫做‘西游记’，很不错吧？”
王一春摇头晃脑的回复起来，接着说道：
“大禹学子千万，每人都会选择一本着作亦或典籍进行修炼，我认为这本‘西游记’很有潜力，里面描述的志怪神话，若是能推广开来，肯定会被很多学子当成修炼宝典。”
周天意眉头一挑，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儒道修者？”
王一春奇怪的看着周天意，双手顺着胸膛划向腰腹，带起衣摆，反问道：“你看我这模样，像是修者吗？”
“我觉得你不是，更像一个黄鼠狼。”狗娃非常认真的看着王一春，惹得后者一阵咬牙切齿。
周天意失笑一声，狗娃纯真待人，爱恨分明。王一春虽有小心思，但无大阴谋。
有这两人帮忙，寻找杨廉的线索定能快上许多。
他们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到了一处低矮房屋门口。
“这里面的居民，应该有你们要找的人。”
王一春指着小院，解释起来：“他们都是新到城西的人，很多都是生面孔。”
“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如果没有的话，再去别的地方。”
王一春说完率先走了进去，周天意跟狗娃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跟在后面。
刚进门一股古怪气味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数十道眼目光瞬间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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