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鼠
探险队队服可以在严寒天气下保持温暖，配备了手套、防滑靴，以及透气御寒的黑色面罩和阻挡风雪的防风眼镜。但这种衣服仅仅只能御寒。在零下超过五十度的天气下，长久在外驻留，几分钟就会受到冻伤。
可想而知，在伦敦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将会度过多么令人绝望的冬天。
每次有新的殖民者将要起航时，教堂的神父就会为他们祈祷。捧着厚厚的《圣经》低声地诵读。以此带来上帝的庇护和保佑。
“开启锅炉！”林特下令道。
“好嘞，头儿！”机械师杰克脱掉上衣，扭转着蒸汽枢纽的总开关。
在驾驶座的下方，自动化的传送带将源源不断的煤炭送到锅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冰凉的水分子加热到不可思议的高温。随后冲到顶峰，推动庞大的运动组件，气压表的指针也升到了绿色区域。
人们开始登车，排着整齐的队伍。而有一些人还是在临行前选择了留下来。林特做了挽留，却并没有制止他们。并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与他们握手、拥抱，祝福这些人可以活下去。
而当蒸汽机车缓缓地从港口向目的地出发，雪层被沉重的轮胎碾压，冰层也发出渗人的咔擦声。
“冰层厚度足够了，我担心的是锅炉的温度。”杰克看向不同的指针读数，心中默念道。
维持秩序的巡警徒劳地吹着警哨，拿着毫无作用的警棍。难民们冲破单薄的警戒线，哭喊着想要搭上这班快车。好像只要跟他们一起走就会到达天堂，到达温暖的国度。
杰克只好开始拉响汽笛，提醒车上的乘客。而加夫里拉则朝人群端起了自己的步枪。
“嘿！混蛋们，想吃枪子吗？”他先朝天鸣枪，火光和枪声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老人和妇孺首先停了下来。而还是有一些人不停劝阻，已经快要赶上他们了。
“该死！”加夫里拉并不会真正用枪打人，毕竟他们还是无辜的难民。但现在情况却不容许他多做思考了。
“让他们上吧。”加夫里拉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掌，他回过头看，正是队长林特。
“可是头儿，如果谁都可以上了的话...”他将步枪收起，“食物怎么办？而且大家会怎么看待你？”
“我们其实需要人手，但我不会当场进行筛选。你知道为什么吗？”林特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我要的是对求生的渴望，而秩序是建立在生存之上的，你不可能否认。那些有才华的，有技能的如果真想活下去，就不是我求他们，而是他们求我。”
“如果他们纯粹是好吃懒做怎么办？赶他们走？”
“这是一点，但我会有自己的办法的。现在他们上车，我们就要在求生上建立我们的秩序。”
林特抽出一根烟递给加夫里拉，“我需要的确实是有技能的人，但我希望他们会树立一个观点，要想活下去，只有同伴和自己的双手可以信任。如果你遇到困难就退缩，就像你开枪一样，吓得想逃跑。那么我们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他们也会逃跑。”
“所以，我欢迎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我们的态度，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加夫里拉点燃了香烟，却没有着急抽。他沉吟了一会，“队长，你说的不错。”
“哈哈，你竟然开始思考东西了，不赖嘛。继续观察，尤其是后上车的难民。”
“明白了，头儿。”加夫里拉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继续叼着烟卷，抱着步枪去后车厢了。
林特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随着蒸汽机车越走越远，躲开了大多数搁浅的军舰和船只后，眼前便豁然开朗。而向后看，港口和标志物的大本钟，在迷雾中越来越模糊。他们顿时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感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回故乡。
而拥挤的车厢内，有一些人眼神却变得不善起来，多半都是后上车的难民。加夫里拉暗中记清了他们的脸，如果他们想要做些不规矩的事。那么这次子弹是不会留着的。
果然，一个身材瘦弱的黑衣男子趁守卫不注意，抱住一罐饼干就往车门跑，加夫里拉精准的一枪，弹壳落下，人却惨叫着倒地，发出渗人的叫喊。
“吵死了。”加夫里拉露出不满神色。他首先观察众人的脸色，发现大多数人都流露出痛恨的表情，只要少部分人将自己的身躯裹得更紧了。
饼干罐骨碌碌地滚在一位小孩的脚前，而这位孩子毫不犹豫地捡了起来。
“先生...您掉的东西。”这位孩子将饼干罐小心翼翼地递给加夫里拉。
“我可没有看到有人捡到这个东西，明白我的意思么？”他蹲了下来，抚摸男孩的软黄色头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者心里一喜，拼命地点头。随后像怀里揣着宝贝似的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好了，帮我一下。”他跟一个警卫一起，将受伤的小偷扔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中。也不管他口中的唾骂和诅咒。
随着蒸汽机车的开动，声音越离越远。加夫里拉朝着后面的冰面吐了一口吐沫，林特的想法没有错，首先要给予简单的秩序。奖罚分明的秩序，犯法者将会得到惩罚，有功者将会给予奖励。
小男孩第一时间将偷来的东西给他，便是一种展示的机会。
林特对于枪声并没有感到惊讶，他正在研究路线的地图，根据道格博士发来的坐标，他们至少要走大约一周的时间，有可能会更长。所以每一份食物和人员都要在最合理的地方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
他旋转着手中的铅笔时，加夫里拉钻进了驾驶室。
“事情跟你想的一样，头儿。解决了。”
“好样的，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们的麻烦终于不是内乱了。”林特划着地图，注释着坐标，“记住夜间放哨，温度没有问题，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未知的冰层和燃料。”
“燃料不够？”
“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林特用笔尖点了点纸面，“我们要借一下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别人，不要的东西？”
“失难船只就像海盗的宝藏。”林特抬起头透过玻璃欣赏冰川的壮丽，“燃料、食物，甚至是蒸汽核心和建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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