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8月7日，玛莎·布莲遇害。
1888年8月31日，玛丽·安·尼古拉斯遇害，她是本案第二个受害者。
1888年9月8日，凌晨，马车车夫约翰·戴维斯在廉价出租公寓后院的篱笆里，发现了被解刨了一半的安妮·齐鲁曼，第三个。
……
死者越来越多，她们中大多数都是中年妓女，或者至少也是不会拒绝赚一笔外块的私娼。
这种带着情欲，危险，血腥暴力元素的案件迅速引起了社会的注意。
程仪用手指拨动着密密麻麻的档案，他能看的出，随着这些手段残忍，相似度极强的连续犯案不断发生，档案开始变得越来越厚。
玛莎·布莲的档案只有草草的几张验尸报告。
到了第三个死者安妮那里，档案中甚至夹杂了警探对足足几十位可疑的犯罪嫌疑人做出的调查和口供。
暴跳如雷的警察们已经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可依旧对于凶手一无所获。
“最先只有一些猎奇的小报报道了发生在白教堂区的案件，到了后来，事情愈演愈烈，连伦敦的市长都对此表示了关注。真正让这件事情变得不受控制的是一封被匿名人士寄到中央新闻社的信。”朱丽叶说。
“是这个吧。”
程仪在档案里找到了那封用血浆一样鲜红的红色墨水写成的短信。
（亲爱的：警方不断的宣称已经将我逮捕，可惜他们没有人能做到。我喜欢看他们自作聪明的告诉媒体案件调查已经步入正轨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好笑极了……上次干的不赖，我痛恨妓女……我会一直这么做下去的。我还会把从她们身体上活着割下来的一部分送给你们，这是不是很好玩？）
（顺便说一句，你看，这些警察又开始说我是个医生了，真蠢，哈哈哈！）
“开膛手杰克！”程仪暗暗的想。
他心中早有不好预感，果然在书信的正下方看到了署名——你真诚的，开膛手杰克。
他本来应该更早的想到这个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名字的，程仪来到英国的时候，正是开膛手杰克最嚣张的日子。
哪怕在哈罗盖特，也有很多报纸对案件进行了跟进。可那时候他还正在适应周围环境的巨大改变，并且智斗养父母中，实在没有心情关注远在伦敦的凶杀案。
“档案里竟然说已经确定了凶手，并且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程仪看着档案上有caseclosed（结案）的邮戳，还有一份警长签署的嫌疑犯死亡证明。
在来自遥远未来的记忆中，他好像记得开膛手杰克一案依旧是众说纷纭的世纪著名悬案。
苏格兰场报告上的罪犯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名字叫做马塔古·约翰·杜立德，是一名富裕的律师和板球运动员。
“这个可怜虫的尸体在去年的最后一天，被船夫在泰晤士河的河流里发现。因为是运动员，他力量大，懂一定的人体结构和解刨学。符合犯罪嫌疑人的部分特征。”
朱丽叶目光落在苏格兰场认定的罪犯档案上。
“最重要的是，他离奇死亡前，开膛手杰克刚刚做下了第六宗连环凶杀案。在他溺水而死之后，杰克也销声匿迹。所以被当成了罪犯。”
“当成？”程仪发现朱丽叶的用词有问题。
朱丽叶语气嘲讽，“他是不是凶手一点都不重要，他只是在合适的时间死在了合适的地点。伦敦警方需要给一个答案给公众来缓解他们受到的压力，自然他就是杰克咯。”
“所以……加图索家有不同的见解。”
“对。去年整个伦敦东区都人心惶惶。这里的黑道的地头蛇中有一些意大利移民，算是和家族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不信任苏格兰场，已经开始求助于家族。西西里人都了解，加图索家要比警察可靠的多。”
“我们从12月份开始派遣了调查这件事情的专员。我觉得开膛手杰克开始感到害怕了，因此才早早收手。”
“你打开最后一份档案。这不是警方的档案，而是我们从伦敦雇佣了最好的私人侦探所调查出的结论。”
“私人侦探么。”程仪抽出绿色的文件袋。
如果福尔摩斯活在21世纪，那么他会成为一个滑稽的小丑和行为艺术家。
倒是他的搭档华生，可能更有存在的价值。若是他能带着最先进的法医学和专业鉴定知识登场的话，反而能还原出案件发生的经过。
尖端的现代科学技术让凶手和侦探之间的游戏规则彻底改变，以灰色脑细胞为手中利刃的名侦探们再难有发挥的空间。
然而现在，在开膛手杰克做下血案的这段时间内，正是侦探最黄金的时代。
尤其是在柯南·道尔的故乡伦敦，侦探算的上常见职业。
他们比警察更专业，更精锐，有着最新式的采集指纹的工具，贯通黑白的人脉。甚至本身就是皇家学会的荣誉会员。
加图索家委托的专业人士，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不同于警察的结论。
“亚伦·柯斯米斯基，犹太裔。”
朱丽叶指着档案上的记录。“他生活在白教堂区，以理发为生。侦探盯上他是因为警方中的调查记录显示，在一起死者尸体发现不远处的高墙上，留下了一行疑似凶手写的粉笔字。theJewsarethementhatwillnotbeblamedfornothing（犹太人不是甘愿被无故责难的民族）。“
“这是比较麻烦的一点，伦敦东区有大量的东欧移民，犹太人的聚居区和吉普赛人的聚居区。”
“为什么？”程仪问。
“这些人群他们都很团结，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愿意内部处理问题，而不愿意求助警方。”朱丽叶皱着眉头。
“就像你们意大利西西里人。”程仪吐槽了朱丽叶的双标。
“好吧，你说的没错。但这给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家族雇佣的侦探也花了好久才盯上了亚伦·柯斯米斯基。”
“我更兴趣的是侦探走访街坊和与亚伦熟悉的人得到了他的性格特写。”朱丽叶轻声说，“据说，他的性格很不讨喜，孤僻，神经质。这一特点在最近五年更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经常出现精神失常和幻听，甚至开始需要间歇性的住进疗养院。”
“血之哀。”程仪明白朱丽叶的意思。
混血种的血统本来就不稳定，力量是有代价的。他们本身就是半人半龙的产物。与纯血龙类为敌，但也不同于人类。
言灵与血统在赋予他们这些人羸弱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威能的同时，也像在体内埋葬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这个亚伦·柯斯米斯基就是一名危险的混血种。
而且他体内的血统已经进入了爆炸的最后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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